炙熱的鐵水從熔爐中湧出,帶著光帶著熱,像太陽一樣紅的耀眼,把鋼鐵都融化了,把黑煙都照亮了。那就是那個年代,煉鋼爐前的景象。
懂二狗從“鬥地主”的人堆兒裡麵鑽了出來,隨手拿起一件滿是補丁的工作服,沒有急著穿,而是拎起來,搭在了肩膀上。慕容久也緊跟著鑽出了人堆兒。
“找我什麼事兒?”懂二狗低聲的說了一句。
慕容久警惕的向左右看了看,然後靠近一步,說道:“又有新任務了。”
“又有任務了?!炸藥包的任務剛剛完成,他們還在調查我們呢。如果在這個時候,我們又行動,那不是冒傻氣嘛!”渡邊彆白因為附體在懂二狗的身上,越來越不想參與他的組織了,他甚至就快忘了自己是渡邊彆白,隻想踏踏實實的當懂二狗,像彆人那樣過著普通的日子,交幾個朋友或者成個家什麼的,但是他的組織,就像冤鬼一樣,纏在他們的身上,總是命令他們去乾一些損人不利己的壞事。
慕容久眯著蚊子一樣的小眼睛,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怕什麼,反正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懂二狗憤怒的喘了口粗氣,大概是想反駁,又不知道如何反駁。或許他們的組織就因為他們已經是死人了,所以才派給他們各種各樣危險的任務。懂二狗從耳朵後麵,拿下一根香煙,就著火柴點燃了,不慌不忙的吸了兩口,這才一邊吐著煙霧,一邊對慕容久說道:“說吧,什麼任務。”
慕容久眯著蚊子一樣的小眼睛,笑了笑:“聽說了嗎,一些愛國人士,要在工人大戲院搞一場義演,用義演籌集到的錢購買軍需物資,然後給抗美援朝前線送過去。總部命令我們,想儘一切辦法,破壞抗美援朝募捐義演。”慕容久講話的聲音比她的眼睛還小,周圍的人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談論什麼,僅僅從慕容久的表情上看,還以為懂二狗和慕容久在說悄悄話兒呢。
“就這事兒?”懂二狗虛起眼簾,吐了一口煙霧,想了想:“這樣吧,我回頭去跟德川一郎商量商量。德川一郎消息靈通,他會有辦法的。”
“什麼時候給我答複?”慕容久問道。
“嗯……”懂二狗又想了想:“我不能直接去見德川一郎,容易引起懷疑。我隻能去眾生醫院找薑粘,然後再讓薑粘去找羅齊輪。這樣一來一回,最快也得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也太長了,五天吧。”
“我白天上班,隻能晚上去辦。哪那麼快呀!”
“那六天?”
懂二狗吸了口煙,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意思是沒的商量。懂二狗六親不認的樣子,慕容久也拿他沒轍。慕容久是個聰明人,於是就不再廢唾沫了,眯著蚊子一樣的小眼睛笑了笑:“那好吧,下星期我來找你。”
“行啊,我爭取吧。”
懂二狗回應了一聲,慕容久轉身就要走,又被懂二狗一把拽住了。慕容久茫然的注視著懂二狗,懂二狗指了指自己的腮幫子。慕容久假裝親熱的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