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姬古力離開禦用畫師府邸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然而!沈恒並沒有上床睡覺,而是獨自一人,悄悄的回到了丹青軒。他翻出了王昭君的那幅畫像,一邊端詳自己的傑作,一邊讚歎王昭君的美貌:“美女,確實是美女,隻可惜我們的皇帝,永遠也不會要你嘍!”說著,沈恒提起毛筆,在王昭君的臉上,洋洋灑灑的,點了一臉的雀斑。
緊接著,沈恒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陣邪惡的笑聲,但是沈恒立刻意識到夜深人靜,於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讓那笑聲消失在夜的深處。
選秀的準備活動進展的如火如荼,美女們的新衣服也都做好了,就等著皇上揭曉答案了。
沈恒把畫像,全都交給了漢元帝。
漢元帝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一張一張仔細的端詳:“嗯,好,這個金花姑娘好妖豔,朕喜歡,把突厥進獻的碧璽項鏈賞給她。嗯,好,這個穿石榴紅裙子的姑娘也好妖豔,朕喜歡,把番邦進獻的碧璽項鏈賞給她。還有這個,李羽吹姑娘,好妖豔,朕也喜歡,把天竺進獻的碧璽項鏈賞給她。還有這個,袁芳芳姑娘,賈樂盈姑娘,都好妖豔,朕都喜歡。還有這個李裕邦姑娘,這簡直就是朕親生的貴妃呀!這些姑娘都太美了,把各地方進獻的碧璽項鏈都賞給她們。”
看來看去的,漢元帝就看到了王昭君。
隻見漢元帝就像受了驚嚇的貓,“嗷!”的叫了一聲,與此同時,將王昭君的寫真,遠遠的丟在了地上,緊接著,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這個秀女是什麼鬼!長了一臉的雀斑不是她的錯,但是長了一臉的雀斑,還跑到宮裡來嚇唬人,就是她的不對了!簡直是有辱朝廷!有辱朝廷啊!立刻差人把她送出宮,朕看了就覺得惡心!”
“聖上息怒!聖上息怒。”周圍的幾個宦官,見漢元帝翻臉比翻書還快,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急忙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
其中一個宦官,大著膽子,從地上撿起王昭君的畫像,雙手捧給漢元帝,說道:“聖上息怒,已經送進宮的秀女,是不能再退回去的。”
“你說什麼!”漢元帝又是咆哮了一聲,嚇的那個宦官差點兒背過氣去,隻見那宦官臉朝下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漢元帝坐在龍椅上,呼呼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說了一句:“那就把她擱後宮補襪子,永遠不要讓朕看到她!”
另一個宦官,看來是有些經驗的,臨危不亂,端來一杯上好的龍井茶,畢恭畢敬的送到漢元帝麵前,又趁機從那一疊畫像中,抽出一張,呈給漢元帝:“聖上請看這一幅,這是侯侯爺家的表外甥女,名叫周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有一副好嗓子,歌聲甜美賽過百靈鳥。”
漢元帝看到後,怒氣總算是消了一些,臉上掠過一抹笑容,點著頭說道:“不錯不錯,這還像個樣子,也賞她一條碧璽項鏈。”
就這樣,按照呼韓單於的巧妙安排,王昭君不僅沒有選上,而且連麵試的機會也被取消了,直接擱後宮補襪子了。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宮裡宮外議論紛紛。紅袖坊的裁縫師傅韓彩蝶,對這一結果感到非常震驚,韓彩蝶怎麼也想不通,王昭君到底哪裡不好看,惹得漢元帝如此的暴跳如雷。韓彩蝶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件事情裡麵,很可能有人搞鬼。
因為韓彩蝶也會畫寫真,而且還是工筆的,畫的比照片還照片,所以,韓彩蝶思前想後的,最後把心一橫,決定再畫一幅王昭君的畫像,想辦法給漢元帝遞上去,他就不信,一個神一般存在的姑娘,會有辱朝廷?
想到這些,韓彩蝶把手頭的活兒,全都交代下去,然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紅秀坊,回去畫畫去了。一路之上,韓彩蝶走的很急,心裡就像是開了鍋的雞湯,又沸騰又煎熬。
此時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深藍色的夜幕,從緋紅的晚霞中隱隱的透露出來,重疊成了一片紫色。然而,那紅的發紫的雲霞,看起來,就像是染了血的朝服,顯得有些邪惡。韓彩蝶知道這件事情的深淺,宮裡麵的潛規則他也很清楚,如果他一意孤行,非要再畫一幅寫真,呈給聖上的話,很有可能會得罪什麼人,很有可能會因此丟掉官職,甚至會掉腦袋。但是,韓彩蝶一點兒都不害怕,或許這就是正義的力量。
正如韓彩蝶預料的那樣,宮裡宮外關注這件事情的人很多,等待著選美結果的人也很多。他們都在暗搓搓的較勁兒,他們都在暗搓搓的操控事情的發展。而且,他們知道,韓彩蝶也給王昭君畫了一幅寫真,韓彩蝶是最了解事情真相的一個人。所以說,當有人看到韓彩蝶的異常行蹤之後,就起了疑心,並且趕緊向他的主子,報告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