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夜已深,人已靜,那熊熊的烈焰更加烈焰了,路上一下子就淒涼了下來,甚至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大土瓢潑著,街道上的積土越來越深,越來越深,越來越深……眼看著就快埋到腳脖子了。苗護滬和花萬紅在地府呆了很多年,對於下土,已經不那麼大驚小怪了。
然而葉勝宇第一次看見下土,覺得很新奇,在黃土中走來走去,東張西望,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突然!一道烈焰劃過夜空,緊接著,一輛私家車,從空洞洞的遠方,疾駛而來,“吱”的一聲,停在了葉勝宇的麵前。
“開個車而已,大半夜的,不亮燈也不鳴笛,就那麼突然衝過來,你上輩子肯定是酒駕撞死的吧!”葉勝宇立刻火冒三丈。
哪曾想私家車司機卻很有涵養,推開車門,彬彬有禮的對葉勝宇說道:“上我的車吧,這個時間不好叫車,天又下著土,上我的車快一點兒。”
透過朦朧的黃土,葉勝宇定睛一看,私家車司機不是彆人,正是盧小鑫。“怎麼是你?”葉勝宇說道。
“內個什麼,李鼎通知我,說是去花花夜總會開會。你們也是去開會的吧?快上車,有啥事兒上車之後再說。”
或許是因為趕時間,或許是因為不期而遇的大土,總之,半分鐘之後,葉勝宇和苗護滬,肩並肩的坐在了出租車的後排,而花萬紅,獨自坐在了盧小鑫的旁邊。
大土遮蔽了車窗的視線,擋風玻璃上的刷子,不停的晃動著。
苗護滬坐到私家車裡麵,感覺很輕鬆,於是發出了由衷的感歎:“來地府那麼多年,我還沒去過夜總會呢,這次都是羅齊輪出的主意,說是去花花夜總會開會,咱也見識見識。”漫天的黃土之中,隻看到車裡麵的四個人,呲著森森的小白牙在笑。大約是因為去花花夜總會開會,感到興奮。
私家車在漫天飛舞的黃土中,小心翼翼的行駛著,穿過了一堵牆一堵牆一堵牆一堵牆一堵牆一堵牆……之後,顫顫巍巍的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個巨大的古墓旁邊。
“就是這裡了,下車吧。”盧小鑫拉了拉手刹,對大家說道。
葉勝宇就像個孩子,看見啥都好奇,第一個衝出了車門,但是,找了半天,不知道怎麼進去。於是就問苗護滬:“苗大哥,這地方的門在哪兒?我們怎麼進去呀?”
話音未落,一個賣玫瑰花的小女孩走了過來。隻見那小女孩的衣服又舊又破,胳膊和膝蓋上還打著補丁,她的腳下穿著一雙很大很大的拖鞋,看樣子是她媽媽的。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看上去是那麼的貧窮,那麼的悲慘,她懷裡抱著一大捧藍色的玫瑰花,嘴裡麵竊竊的喊著:“賣花賣花,誰買夜總會的玫瑰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