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長,您嘗嘗,多吃點澱粉才有力氣,晚上才能……嗯,你懂得。”
她說話時眼角餘光掃過對麵的寧可欣,這話聽得父親都跟著臉紅。
寧可欣忽然輕笑一聲,搖頭說道:“我看澱粉不能增加力氣,生蠔可以……哦,對了,不如咱們去鎮上,點菜吃好嗎?”
韓青月登時咬牙:“寧小姐,你說什麼?不要在這亂帶節奏!”
“我說什麼了?本來就不好吃啊。”
寧可欣崛起小嘴,搖頭說道:“你看看,這也叫飯?喂狗狗都不吃。”
“你!”
“行了,狗不吃,我吃。”
李平生搖頭笑笑,盛了一大碗米飯:“你們就是沒有挨過餓,餓你們幾頓,你們就知道能有熱乎飯就不錯了。”
韓青月馬上反應過來:“就是,人家畢竟是城裡人,細皮嫩肉的,真應該回去吃地溝油。”
“是,我是城裡人,但我還能分清什麼是禾苗,什麼是草,我想請問韓小姐啊,穀子和稗子怎麼分?”
韓青月登時無語,李平生也含笑的看著韓青月。
見她不說話,李平生嗬嗬笑道:“這我知道。”
“穀子的葉片寬寬展展,深綠得發沉,邊緣光滑如裁,風過時齊齊搖曳,葉鞘與葉片相接處,纖毛狀的葉舌若隱若現,像係了圈精致的銀線。
頂端的穗子沉甸甸地攢在一起,呈緊密的穗狀,青綠色的籽粒鼓鼓囊囊,藏在層層穎殼裡,透著飽滿的生機。
即便風再大,也隻是微微頷首,透著一股子沉穩的勁兒。”
李平生看著韓複,韓複連連點頭,李平生說的沒錯。
受到了莊稼人的鼓勵,李平生更是大膽:“混在其間的稗子,莖稈要纖細些,基部悄悄打著彎兒,像一群偷溜進來的瘦小子,趁人不注意就瘋長一截。”
“葉片窄窄的,顏色是淺淡的黃綠,質地薄得像蟬翼,邊緣藏著細小的刺毛,伸手一碰,能覺出點紮手的癢。”
“等到秋天的時候,穀子的穗子染上金黃,沉甸甸地低著頭,稗子的穗則早早垂成褐色,籽粒瘦小乾癟,藏在深褐的殼裡,透著一股潦草的野氣。”
“風吹過,穀子的葉聲厚重如低語,稗子的葉尖卻帶著細碎的沙沙聲,象征著他們不同的命運。”
韓複端著酒杯,心悅誠服的說道:“李科長,您不愧是文化人,您說的這些話,我就不會說。”
“會說話有什麼用,如果不是全國九億多的農民為我們種地,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李平生雙手端著舉起,跟薑躍生一起:“來,韓叔,這杯酒我敬你,敬全天下跟你一樣的農民。”
這個李平生不僅官大,還沒什麼架子,說話暖心窩子。
韓複用力的點頭,一飲而儘。
他的臉上泛紅,問了一個過分的問題:“李科長,我能不能問問,你跟,你跟我家女兒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
李平生哈哈大笑,韓青月趕緊推了父親一下。
不要亂說啊,那是故意氣高良的,你還看不出來嗎?
韓複不懂,李平生隻能解釋道:“現在……還早吧?我跟韓青月還年輕,想再多奮鬥兩年,然後再說。”
“彆彆彆,不能晚結婚啊。”
韓複搖頭說道:“趁我和他媽還年輕,你們生了孩子我能幫你們帶帶,這樣你們的生活才不會一地雞毛……我看不然就今年吧?”
“今年?哈哈!”
李平生和薑躍生都是大笑出聲,韓青月也是沒臉待下去了。
就韓複,他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笑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