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去了不要緊,要是把我們的事給捅出去,怎麼辦?”
“簡直惡心!太惡心了!”
孫仁山聽著趙長興的指責,臉色越發難看。
“你衝我發什麼火?”
“你以為我願意看到這個結果?”
“而且真說起來,這次的事不怪楊老實,誰能想到李平生直接把天給捅破?”
趙長興也是憤怒!
“孫叔,不怪楊老實,那就怪我了?”
“我沒說……”
“狗屁!”
趙長興怒道:“當初要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說,這個楊老實貪得無厭,膽大包天,是最好用的一把刀,我會被你拖下水?”
“現在刀斷了,你跟我說不怪他?”
“孫仁山!我告訴你,李平生的事情要是處理不好,我們誰都彆想好過!”
眼看兩人就要徹底撕破臉,一旁的陳人民終於開口了。
“都少說兩句,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陳人民勸架:“事情已經發生了,互相指責有什麼用?”
“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船要是翻了,誰也跑不掉。”
趙長興重重地哼了一聲,坐回了沙發,但臉上依然怒氣未消。
孫仁山也歎了口氣,神情頹然。
陳人民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吹了口氣:“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一樣,經常敗在李平生的手裡。”
“這麼說吧,咱們失敗的原因就是小看了李平生。”
“或者說,我們小看了他背後的人。”
趙長興煩躁地擺了擺手。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楊老實完了,市局那邊怎麼辦?張興還被派過去‘盯著’李平生,現在楊老實一倒,他還不成了沒頭的蒼蠅?”
孫仁山沉吟道。
“必須馬上讓他回來。”
“不,不能回來!”陳人民立刻否定道,“現在回來,不是不打自招嗎?”
“讓他待在那裡,什麼都不要做,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我有個不成熟的辦法……”
他們商量辦法的時候。
蓮花縣,郭家。
客廳裡,隻開著一盞昏黃的燈。
郭玲靜抱著雙膝,蜷縮在寬大的沙發角落裡。
她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白色T恤,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乾淨的帆布鞋。
長發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素麵朝天,沒有一絲妝容。
那張清秀的臉龐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眼神清澈得像一泓泉水。
“老郭,你說郭瑾,還能不能出來?”
劉翠花呆呆的問道。
“媽,你還不明白嗎?”
“從李平生出現的那一刻起,哥……就已經是個棄子了。”
郭玲靜的身體,猛地一僵。
劉翠花咬牙,郭墨亭歎息著說道:“孫老板他們,要的隻是一個能把所有事情扛下來的‘罪人’。”
“以前,這個人是哥,但現在,他們找到了一個更好的替代品,李平生。”
“當無法殺掉李平生的時候,那還是要殺郭瑾。”
郭墨亭深吸一口氣,他整個人都在哆嗦。
“哥活著,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因為,他知道得太多了。”
郭玲靜的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劉翠花痛苦說道:“我們總要做點什麼啊!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去死啊!”
郭墨亭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行清淚,從他緊閉的眼角滑落。
怎麼辦?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這個巨大的旋渦裡,他們郭家,不過是一葉隨時可能被吞沒的扁舟。
所有的掙紮,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可能……
已經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