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隻持續了一秒。
高進畢竟是能在麒麟市呼風喚雨的人物,心理素質遠非常人可比。
他立刻就緩了過來,嘴上打著哈哈道。
“兄弟,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
“不瞞您說,我在譚家確實有人,沒辦法嘛~明說了,譚家做的什麼生意,你我心知肚明,你又是什麼人?你是體製內的官員!”
“彆跟他牽扯太深。”
“那種人,就是一灘爛泥,誰沾上誰倒黴。”
聽著這蹩腳又敷衍的分析,李平生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
“哦,原來是這樣啊。”
“所謂的合作,就是想腐蝕我了唄?”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兄弟你真是明察秋毫。”
李平生卻像是真的陷入了思考,他繼續補充道:“可是,他腐蝕我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一個興陽縣來的小乾部,他堂堂譚家家主,費這麼大勁腐蝕我,圖什麼呢?”
“這說不通啊……”
高進臉上的笑容,再次僵住了。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編出一個更圓滿的理由來。
就在這時。
“吱呀——”
套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施逆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臉,出現在門口。
他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情形,然後目光落在李平生身上。
“哥,我把林正義,帶來了。”
高進的瞳孔,在不易察覺間,猛的一縮。
林正義?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早就應該在譚星辰那裡嗎?
按照計劃,此刻的林正義應該是一枚完美的棋子,一枚將李平生的所有怒火都引向譚星辰的棋子。
李平生會以為是譚星辰綁架了他的女人,然後爆發血戰。
而自己隻需要坐山觀虎鬥,甚至可以在關鍵時刻,以盟友的姿態出現,給譚家致命一擊。
可現在,這枚最重要的棋子,竟然落到了李平生的手裡。
全盤皆輸?
不!
高進的心臟狂跳之後,又被他強行按了下去。
計劃出了紕漏,但隻要腦子轉得夠快,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誰是傻子?
這個局,還有得救!
高進臉上的僵硬迅速融化,搖頭說道:“不說林正義我倒是忘了,我早就聽說,林正義那孫子對弟妹賊心不死!”
“這次弟妹失蹤,絕對跟他脫不了乾係!”
“是嗎?”李平生不置可否,“走,咱們一起去看看。”
“去就去!”
高進用力的點頭,跟著李平生就走。
施逆還想說什麼,但沒來得及說。
施逆麵無表情的為他們推開了偏廳的門。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塵土和汗水的味道,撲麵而來。
偏廳的地毯上,蜷縮著一個人形物體。
說是人,都有些勉強。
那人身上的西裝早已被撕得破破爛爛,混合著凝固的血塊和泥土,緊緊貼在身上。
四肢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姿勢扭曲著,仿佛每一處關節都被人硬生生拆開又胡亂裝了回去。
最恐怖的,是他的嘴。
整個下半張臉,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凹陷。
下巴像是被攻城錘正麵砸中,徹底碎裂,軟塌塌的掛在那裡,口水混合著血沫,不斷的從無法閉合的嘴角“嗬嗬”的流淌出來。
彆說說話,就連發出一絲清晰的音節,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