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豁出去的一切,居然是自己愛人!
可是不舉報行嗎?
她的家人性命堪憂!
辦公桌後的紀委書記,似乎感受到了這邊的動靜。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派克金筆,抬起頭,看向門口的李平生,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意。
“我就是很好奇,你說麒麟市怎麼不行?”
李平生望著眼前這位氣定神閒的老人,聽著這句似笑非笑的問話,心裡閃過無數念頭。
“哢噠。”
一聲輕響,隔絕了門外的世界。
李平生臉上的錯愕褪去,苦笑說道:“老爺子,您這可真會開玩笑。”
老爺子?
褚六合哈哈大笑,李平生走到辦公桌前,很自然地拉開椅子坐下。
動作不見絲毫拘謹。
仿佛麵對的不是手握麒麟市無數官員生殺大權的紀委書記,而是一個相識多年的鄰家長輩。
“您要是早點告訴我您是這兒的主人,我哪敢在您麵前說什麼麒麟市不行?”
他這話說得光棍,也說得坦然:“麒麟好,麒麟棒,麒麟頂呱呱!”
“你這個小滑頭,倒是有趣。”
褚六合指了指李平生,笑意不減:“比徐天成那個老家夥說的,還要有意思幾分。”
徐天成!
李平生端坐的身子微微一頓。
徐天成是裴家的老朋友,退休前是省裡的高官,能量極大。
褚六合在這個時候提起他,意味不言自明。
這不是試探,這是在遞橄欖枝,在告訴他——我們是自己人。
李平生心中那最後一絲警惕,也悄然放下。
官場之上,有時候一句話,一個名字,就足以劃分陣營,勝過千言萬語。
“徐老身體還硬朗,就是嘴碎了點,總喜歡念叨我們這些晚輩。”李平生順著話頭往下說,語氣也變得親近起來。
褚六合點了點頭:“他呀,就是個勞碌命。退下來了,還為你老丈人的事操心。”
“你老丈人,是裴錢吧?”
李平生心中一動。
“您認識?”
“何止是認識。”褚六合笑了笑,眼神裡多了幾分追憶,“當年我和他,還有徐天成,可是在一個鍋裡攪過馬勺的。”
這層關係,比李平生預想的還要深!
難怪!
難怪這位紀委書記會對素未謀麵的自己青眼有加,原來根子在這裡。
李平生恍然大悟,隨即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
他沒有去找那些所謂的關係,而是單槍匹馬闖進來,反而得到了最高層級的直接關注。
李平生站起身,親自提起桌上的熱水壺,給褚六合的杯子續上水。
這個動作自然而然,充滿了晚輩對長輩的尊敬。
“老爺子,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有個想法。”
“哦?”褚六合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等這邊事了,我做東,把我老丈人請到麒麟來,也把徐老叫上,您幾位老戰友好好聚聚,喝兩杯。”
李平生笑著說道:“我給您幾位當司機,拎包倒水,鞍前馬後。”
這番話,既是表態,也是一種更高明的試探。
他在試探褚六合對這種“人情往來”的態度。
如果褚六合欣然應允,說明他是個講情麵、認關係的人,那接下來的合作就好辦了。
如果他板起臉來拒絕,那說明此人鐵麵無私,公私分明,自己就得換一種打交道的方式。
褚六合深深地看了李平生一眼,眼神中滿是讚許。
這小子,有段位!
寥寥數語,就把私人關係擺上了台麵,既不顯得諂媚,又透著一股子親近,尺度拿捏得恰到好處。
“好啊。”
褚六合的回答乾脆利落:“你讓他來,我這兒彆的沒有,好酒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