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允瞧著傅斯聿那副不依不饒的勁兒,故作鎮定的說:“傅斯聿,昨晚的事兒不過就是一場露水情緣罷了,過了就過了,何必揪著不放呢?”
傅斯聿瞥過來,饒有興致地端詳她的眼睛,“允允大小姐真灑脫。”
時允輕咬下唇。
其實,就在剛才那番話脫口而出的瞬間,她就已經後悔了。
這樣跟那些小說裡描寫的不負責任的渣男行徑有什麼兩樣?
但是話又說回來。
讓自己對他負責那也是不可能的。
在她記憶中,傅斯聿就是個壞種。
幼兒園,兩人因玩過家家時爭搶扮演皇帝的角色而大吵一架,此後便結下了梁子。
說來也巧,他們倆的成長軌跡幾乎重合,在日常生活中抬頭不見低頭見。
小學,他把時允養的蠶寶寶偷偷換成了毛毛蟲,嚇得她當場尖叫,眼眶泛紅。
初中,他騙時允說老師在辦公室單獨等她,她匆匆跑去,卻發現空無一人。
返回教室後麵對同學們的哄笑,她才明白是傅斯聿的惡作劇,又羞又氣,隻能暗暗咬牙。
之類的捉弄層出不窮。
直至高中,傅家勢力急劇攀升,一躍成為京城首屈一指的財閥。
時家自覺難以高攀,而傅斯聿也選擇出國留學,他們之間的交集這才逐漸減少。
可厭惡還是在時允心中紮了根。
回想到這,時允撇了撇嘴。
該說不說,那時候的他可真幼稚,淨整這些有的沒的。
在京圈翻雲覆雨的傅爺,小時候喜歡捉弄小女孩,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時允心裡突然有了幾分底氣,哼了一聲,“反正我不管,這事彆再提了。”
反正她也是第一次,誰也不虧。
良久,傅斯聿突然輕笑出聲,那笑聲卻未達眼底,淡淡地啟唇回應:“好,聽你的。”
時允不由自主地瞥了傅斯聿一眼。
目光跟他對上。
傅斯聿神色黯黯,漆黑微冷的眼眸像是浸了墨,深沉得看不到底。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時允竟隱隱從他身上察覺到一股淡淡的失落之意。
刹那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時允伸手拉開車門,扭頭看向傅斯聿,說道:“剛才多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傅斯聿慵懶地倚著車椅,聽到時允的話後,眼眸輕抬,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薄唇輕勾,“改天是哪天?”
時允:“……”
她隻是在說客套話啊。
時允抿了抿嘴,短暫地停頓一下,說道:“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隨時。”傅斯聿嘴角笑意愈發明顯。
時允抬腳剛要下車,抬眼間,就看到了沈越舟。
動作猛地頓住,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身體也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他身著一襲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筆挺的線條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優越身形,整個人意氣風發。
沈越舟顯然也看見了她,腳步微微一頓。
目光透過她,瞥見了車裡的男人身影,他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嘴唇不自覺地抿緊。
傅斯聿瞥見沈越舟,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