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淵讓盧卡明天來報道。
電話那頭的盧卡沉默了一瞬,然後低聲說道。
“教練先生,其實…我還沒離開訓練場,我現在就在這裡。”
嚴淵眉頭一皺,站起身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還在訓練場?現在外麵可不暖和,你在哪裡?”
“我在訓練場看台下麵的座位空隙裡。”盧卡的聲音帶著一點不好意思和尷尬。
嚴淵愣了一下,立刻掛斷電話,快步跑向訓練場。推開門時,冷風撲麵而來,吹得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後,他看到了從看台底部的陰影裡鑽出來了一個人影,那個人正是盧卡。
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一顆足球,這顆足球是訓練場上被隨意丟棄的一顆新球。
盧卡的臉被凍得通紅,嘴唇也略顯乾裂,懷裡的足球卻被他抱得死死的,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溫暖來源。
“你怎麼還在這,不打算回家嗎?”嚴淵走過去,聲音裡帶著一點責備,但更多的是關心。他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年,心裡一顫。
“我…想再陪足球一會兒。”盧卡低著頭,聲音很小,帶著一絲顫抖,繼續說。
“教練,我知道我的條件可能比不上很多孩子,我的家人也不讚成我踢球,但我真的很喜歡足球。”
“手都凍成這樣了,還抱著球。”嚴淵走近了些,低頭看他的手,右手的關節因為寒冷變得僵硬,指尖已經發白了。
“教練,我想再多抱一會。”盧卡抬起頭,目光倔強又執拗。
“我家裡所有足球已經全被我爸弄壞了。”
聽到這裡,嚴淵心裡一顫,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對盧卡說。
“那就抱著吧,先進來,彆在外麵凍著了。”
盧卡看著嚴淵,遲疑了一下,然後抱著足球跟了過去。
嚴淵將他帶進辦公室,拿出一個厚實的毛毯遞給他,讓他蓋著。
然後給他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到他手邊。
“喝點咖啡,暖暖身子。”
盧卡小心翼翼的接過咖啡,或許是因為被凍的太久了,雙手僵硬,有些不聽使喚,咖啡杯在輕輕顫動。
他看著眼前的嚴淵,強忍著冷熱交替的不適感覺,低聲道:“謝謝教練。”
嚴淵看到了他的反應,把室內空調的溫度調低了一些。
他盯著這個少年,眼神複雜。他看得出來,這孩子的執著不僅僅來自對足球的熱愛,還有一種像荒原野草一樣的生存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