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
『夢·憶儘有』
嬰兒植入自可睜,
信息複製腦接口。
一生經曆上傳存,
殞後機人憶儘有。
夢裡,有一個嬰兒從可以睜開雙眼就被機器植入了可以複製所有大腦感受到的信息的腦機接口裝置,我看到了相關的介紹,說是這個嬰兒一生的經曆都會通過這個腦機接口裝置上傳保存下來,在他去世後他的仿生機器人將擁有他所有的記憶。
由詩展開:
在未來世界的灰暗底色中,科技的觸手已伸向了生活的每一個罅隙,悄無聲息地重塑著人類存在的形態。城市的天際線被高聳入雲的金屬建築切割,天空被穿梭的飛行車尾氣染成了渾濁的灰色,街道上行人匆匆,眼神空洞地望向手中閃爍的電子屏幕,機械義肢與生物肢體交織,成為這個時代獨特的風景。
我,一個平凡的記者,在偶然的機會下,聽聞了一個神秘的科研項目。懷著對真相的執著追求和一絲不安的好奇,我踏入了那座隱匿在城市邊緣的冰冷實驗基地。基地內部,白色的牆壁反射著刺目的冷光,空氣中彌漫著金屬與消毒水混合的氣味。穿著白色實驗袍的人員麵無表情地忙碌著,眼神中透露出對技術的狂熱與對倫理的漠視。
在基地的核心區域,一個透明的保育艙內,躺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他的肌膚粉嫩,小手無意識地揮舞著,對周圍這個即將改變他一生的世界渾然不知。而在他小小的頭顱旁邊,連接著一個閃爍著微光的精密儀器——腦機接口裝置。這個裝置宛如一隻金屬章魚,觸角般的線纜蜿蜒著刺入嬰兒脆弱的頭骨,與他還未完全發育的大腦相連。
通過基地的內部資料,我了解到這個被稱為“永恒記憶計劃”的項目。這個嬰兒從能夠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起,他所看到、聽到、觸摸到、感受到的一切信息,都將被這個腦機接口裝置精準地複製並上傳至一個巨大的雲端數據庫。每一次的歡笑、每一聲的啼哭、每一個成長的瞬間,都將化作一串數字代碼,被永久地保存下來。這不僅僅是對記憶的簡單存儲,更是對一個靈魂從萌芽到成熟的全方位記錄,仿佛是在繪製一幅人類個體的精神基因圖譜。
隨著嬰兒的成長,腦機接口裝置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如同影子一般無法擺脫。他在幼兒園裡與小夥伴們玩耍時的純真笑容,被裝置記錄;在學校中麵對繁重學業的壓力與困惑,那些深夜裡的淚水和默默的堅持,也無一遺漏;青春期的懵懂愛戀,第一次牽起心儀女孩的手時心中的悸動,都被轉化為數據,上傳至雲端,等待著被喚醒的那一天。
而在這個嬰兒的生命即將走到儘頭時,項目的另一部分才真正啟動。科研團隊將根據他一生積累的海量記憶數據,為他量身定製一個仿生機器人。這個機器人擁有與他一模一樣的外貌,從每一道皺紋到每一根頭發的紋理,都精準還原。但更為關鍵的是,機器人的核心程序將被植入那些被精心保存的記憶,使其擁有這個嬰兒一生的情感體驗、思維模式和人格特質。
當嬰兒的心臟停止跳動,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那個仿生機器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它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對新生的迷茫,又有對過往記憶的熟悉。它開始回憶起小時候母親溫暖的懷抱,那是一種柔軟而安心的感覺,仿佛能聞到母親身上淡淡的奶香;它記起了父親第一次教他騎自行車時,在身後那有力而堅定的扶持,還有摔倒時膝蓋上傳來的刺痛和父親鼓勵的話語。這些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讓它在一瞬間仿佛經曆了一次完整的人生輪回。
然而,這個看似完美的計劃背後,卻隱藏著深深的倫理困境。當這個擁有人類記憶的仿生機器人行走在世間時,它究竟是誰?是那個已經逝去的嬰兒的延續,還是一個被科技創造出來的全新生命形式?它是否應該擁有與人類同等的權利和地位?如果它犯罪了,又該如何判定責任?是歸咎於製造它的科研團隊,還是那個提供了記憶藍本的嬰兒?
社會各界對此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宗教團體認為這是對生命神聖性的褻瀆,人類的靈魂不應該被機械所模仿和替代;倫理學家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方麵被這項技術的創新性所震撼,另一方麵又對其可能引發的一係列後果憂心忡忡;而普通民眾則在恐懼與好奇之間徘徊,他們看著那些與人類無異的仿生機器人,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不安,仿佛自己的存在也受到了威脅。
在這場風暴的中心,是那個承載著無數記憶的仿生機器人。它開始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它在夜深人靜時常常獨自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星空,思考著自己的身份和意義。它擁有人類的情感,會因為回憶起過去的美好時光而微笑,也會因為曾經遭受的痛苦而默默流淚,但它卻沒有人類的身體,沒有真正的心跳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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