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中午烈陽透過樹杈把陽光灑到地上,形成一個個亮的光斑。
方如低頭拿腳踩著那些光斑,發出一聲冷笑。
“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在乎過。”
陳予祺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方如這個人,當初她的那些報複,在他看來是被拒絕後的惱羞成怒。
方如是天之驕女,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栽到一個小小的學徒身上。
“那你想乾什麼?你還想乾什麼?”
在最開始的惱羞成怒後,陳予祺又變成了他最擅長的冷靜模樣,語氣十分冰冷。
“所以呢陳予祺,你能心安理得的離開這?”
方如恨陳予祺,恨不得把他拖下水,她也確實做到了。
她以為這個男人隻能任她欺負,眼裡沒她又怎樣,不愛她又怎樣,她不在乎。
她看著自己用權勢讓這一個貌似脊梁很硬的男人一次次低頭,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心裡有一種變態的快意。
可他居然要走了?
她都沒允許,他憑什麼能掙脫這個泥潭?
“如果是我當初拒絕你讓你恨我,你做了這麼多事,應該也發泄完了。
不要因為我牽連其他人。”
其實陳予祺想說的是她還沒有發泄夠嗎?
就算他一直沒有看懂這個像瘋子一樣的女人,也知道一旦他這句話說出口,這一切更不會輕易結束。
“才不是!”
方如厲聲反駁,後麵啞口,覺得他說的也沒有錯。
“你要報複就報複我,我師傅跟這件事無關。”
陳予祺很疲憊,全家即將脫離苦難的喜悅,他以為自己能開始新生活,這一切在見到方如時戛然而止。
“你恨我報複我可以,但真的沒必要牽連我師傅。”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瘋子?”
陳予祺沒有回答,但他眼裡明明白白寫著不然呢?
“陳予祺你彆裝了,我承認最開始是我逼迫你的,但你敢說你後麵就沒有一絲沉迷?”
方如看著他越來越冷淡的神色,幾乎歇斯底裡。
當初楊華剛把陳予祺帶進機械廠的時候,他經過一年多的各種磨難跟農活,幾乎餓的脫相。
機械廠裡的人都看不上這個學徒,再加上他沉默寡言,又是楊華的徒弟,很多人欺負他。
陳予祺沒有把事情鬨大,他刻苦學習幾乎泡在廠子裡,很快就在一群學徒中脫穎而出,楊華在短短幾個月後就讓他當臨時工。
這下子他更招人恨,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他身上的肉慢慢長了回來。
學徒的工作不輕鬆,陳予祺身上也慢慢長滿腱子肉,肩寬腿長,十分擅長打架。
很快沒有人敢欺負他,陳予祺本來以為自己能鬆口氣,能帶著妹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活下來,卻沒想到惹上了方如。
紡織廠是楊華經營好些年的老客戶,有一次她帶著陳予祺去見紡織廠的領導,領導的女兒方如一下子就記住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