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這一日,因為要參加賞花宴,許詩婉很早便起床,在丫鬟們的服侍下開始梳洗打扮。
先是妝容,敷粉、描眉、抹胭脂、塗口脂。
再是發髻,梳一個垂掛髻,耳朵兩邊分彆掛著兩縷挽起來的頭發。
頭頂盤一個小髻,在其中間簪一朵粉色的絹花,左右兩邊各插兩支簡單的玉釵。
耳朵上戴著白玉耳墜,雙手戴著紫水晶手鐲。
最後是衣服,穿一藕荷色交領齊腰襦裙,天青色披帛。
腰間係一桃紅色的綢緞,右側掛如意雲紋玉佩,左側配玉簫。
這樣一番打扮下來,丫鬟們紛紛看直了眼。
儘管妝容和衣服都算不上華麗,但卻有一股清雅出塵的味道,襯得許詩婉恍若下凡的仙女。
考慮到出門需要帶一個丫鬟在身邊伺候,許詩婉便將紅槿帶上,讓綠萍留下。
去給劉氏請安的時候,發現許詩妍已經到了。
她梳著一個雙鬟髻,帶一九展鳳翅金步搖,赤銀珍珠耳環,穿一身緋色芍藥紋齊胸襦裙,一對成色極好的和田玉鐲半掩在袖中。
整個人光彩奪目,一顰一笑皆讓人心動。
許詩婉心想這個妹妹也當真是個妙人。
轉頭看向母親,見她打扮得雍容端莊,用脂粉掩蓋了臉上的病氣,但整個人還是有些虛弱,不由得有些心疼。
許詩婉聽身邊的丫鬟說過,母親身子不好,很少出席這種宴會。
這次定是考慮到自己是第一次在褚洲貴女中露臉,想給自己撐撐場麵才出門的。
當下又是一陣感動。
許詩妍也抬頭看向許詩婉,見她烏發櫻唇、麵若桃花,衣裳清新素雅,如同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將自己襯得都有些俗氣,不由心生嫉妒。
劉氏在看到許詩婉後,眼睛一亮。
女兒雪膚花貌,宛若天人,並沒有被打扮得明媚豔麗的許詩妍比下去,反而更勝一籌。
她看著心中滿是歡喜,甚是驕傲。
留許詩婉和許詩妍在自己這裡用飯,又叮囑了她們在賞花宴上應注意的禮儀後,她與兩人坐著馬車,帶著隨身的丫鬟嬤嬤緩緩向右丞相府出發。
路上,許詩妍低頭瞧著自己的手背,回想兩天前與吳姨娘的對話。
“那劉氏還算明理,給許詩婉做衣裳買首飾也沒忘了你,我還以為許詩婉回來了她的心得偏得沒邊了呢。”
吳姨娘摸著桌子上放的衣裳首飾,尚算滿意地說道。
許詩妍輕笑,“母親一向將麵上功夫做得足,絲毫不會讓人挑到錯處。
她自然不會短了我的東西落人口實,隻是誰知道她私底下給了許詩婉多少呢,到底是親生的啊。”
隨後她將視線移到桌上的衣裳首飾上,眸色漸深,道:“母親平時很少出門,就算接到彆的府上的帖子也多是讓身邊的李嬤嬤陪我去,這次卻要親自帶我和許詩婉出門,您可知是為何?”
吳姨娘略微思忖,開口道:“大約是為了給許詩婉撐場子吧。”
“哼~”許詩妍嘲諷一笑:“這隻是其一,她最重要的目的是右丞相府的公子徐喻之。”
吳姨娘十分驚訝,“你的意思是……劉氏欲與丞相府結親,讓許詩婉嫁與徐公子?”
“不錯。”許詩妍點頭,“眾所周知,右丞相徐大人清正端方,對發妻一心一意,成親多年從未納妾。
其子徐喻之更是青出於藍,為人周正,俊逸非凡且天資聰穎,年紀輕輕便已是國子監博士,前途無量。”
說到徐喻之,許詩妍麵飛紅霞,有些羞澀。
停頓片刻,方又繼續道:“而且父親向來與徐大人交好,未來兩家親上加親,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母親此次親自去參加賞花宴,必是想給徐夫人留個好印象,方便以後促成這樁婚事。”
“她倒是打得好算盤。”吳姨娘聽完許詩妍的分析,氣憤地說道。
“放心,我不會讓許詩婉這麼如意的。”許詩妍臉上掛起一個陰惻惻的笑,讓吳姨娘都有些不寒而栗。
馬車沒走多久,便來到了右丞相府,許詩婉掀開簾子,發現這裡古色古香,透露著文人的清雅氣息,與將軍府給人的威嚴感截然不同。
三人下車後,在府中丫鬟的帶領下前往堂屋,路上鳥語花香、草木欣榮,讓人十分舒心。
片刻後來到門口,聽到兩個婦人交談的聲音。
“清寧如今出落得是越發標致了,真真是個美人坯子,玉夫人好福氣啊。”
“您這是打趣我了,璟雯的相貌、才情,在褚洲都是數一數二的,該是我羨慕您才是。”
丫鬟進去告知有客來,隨之將劉氏三人請入屋中。
許詩婉抬頭,見整個會客廳或坐著或站著的,都是婦人和少女,此刻她們抬眼望著自己,眼中有驚豔、有疑惑。
“許夫人,好久不見,這次怎麼帶了位仙女兒來,她是誰啊?”一膚色白皙,穿著湖綠色比甲的婦人笑嗬嗬地問道。
劉氏含笑道:“這是小女詩婉,自小離家修行,前幾天剛回來,李夫人想是不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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