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謝時瑾的提議,是她現在最好的出路。
出國。
思前想後,容音第二天鼓足勇氣,進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她說明來意。
得到的,卻是一句不相關的反問:
“容音,你媽媽的案子,有結果了嗎?”
教導主任是個五十多禿老頭,一身中山裝,中規中矩坐在位置上。
他問話的時候打開保溫杯喝了口茶,一雙眼睛在容音身上打量,眼神意味深長。
聽出了他的話外音。
容音有些難堪。
寒冬臘月。
冷風無孔不入鑽進了她的身體裡,凍得容音五臟六腑疼。
攥住羽絨服衣角。
半晌。
她避而不答:“老師,這個留學資格要求是全係前三,我應該滿足,按照規定,我隻需要提供資料就可以了吧……”
“咚。”
教導主任放下保溫杯,玻璃碰撞的聲音砸在了容音的心尖上,格外的清脆。
“容音,這個名額,是留給真正有需要的人,你現在這樣的情況,不適合出國。”
他起身,背手走過來,語氣有些不耐煩:
“彆想一出是一出,名額都已經定好了,你現在插進來算是怎麼回事?”
容音聽著,心裡很堵。
這明明是她的機會。
可是從教導主任的口中說出來,就像是她搶彆人的東西……
“老師,你要是覺得難辦,我可以去谘詢校長。”
容音來了火氣。
可是剛轉身,身後就傳來嗬罵:
“容音!你聽不懂話是不是!你個勞改犯的女兒,我們把你送出去,丟的也是我們臨大的臉!”
幾乎是同時。
容音的眼眶“唰”得紅了一圈,眼淚蓄湧,被她死死地憋住,指甲扣著虎口,莫大的憤怒席卷全身。
容家破產後,她遭受了無數白眼。
但是,她又有什麼錯?
容音紅著眼回頭,直接懟了回去:“老師,哪條法律規定了,父母犯錯,兒女連坐?”
看著教導主任瞪眼叉腰,肥肉橫陳的臉氣得一抖一抖。
視線下移,容音的目光落在了他腕間無意露出的百達翡麗上,輕嗤:“還是說,今年老師你已經收完了禮了,退不了了?”
教導主任收禮不是秘密。
容家沒破產的時候,爸爸也會每年派人備禮。
那個時候,他對自己的態度,可不是現在這樣……
容音之前看不上,現在更看不起。
或許是她眼神太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