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最後出塔,還未出入口時肩上扛著一袋糧食,打算拋擲到塔下方停泊的木船上,卻沒想到這水中突然蹦出一條吃人大魚,將他的兄弟們在猝然之間吞入腹中。
他呆呆站在第四層入口處,目眥欲裂,肝腸寸斷,眼睛裡紅血絲遍布。
魚妖吞吃完後,掉頭又轉,蓄力躍出水麵直愣愣向他衝來,他在原地呆愣住一會兒,像是被之前的場景嚇得失去了三魂七魄,一時大腦混沌,不知所措。不過還是猛然間就回過神來,連忙往後退,急急進入塔中。
入口狹小逼仄,魚妖進不來,連續嘗試衝躍了幾次,隻有小部分魚頭勉強能進,堪堪堵住入口,魚妖似乎也被堵住,卡在那兒,搖晃著尾巴,石塔似乎都被搖動了。
趙立躲避在屏風旁,屏風靠近牆麵。
他見著入口處臃腫無比的魚嘴,厚白大唇,隱隱約約可以見到魚嘴裡麵的白花花的鋒銳無比的牙齒,牙齒上還掛著肉絲。
趙立胃裡乍然一陣陣翻湧,感到無比惡心,當頭就吐大堆之汙水物了出來,吐完之後,人還是止不住惡心,連連乾嘔了幾聲,胃隱隱作痛,喉嚨似乎也被胃中倒流之物灼傷,弄得說話有些沙啞。
身子亦隱隱向後倒,最後還是扶住了幾案,人才沒有傾倒下去,不過兩腳發麻發軟,使不上什麼力氣。
他側過眼來,瞅著入口處的巨大魚嘴,魚頭小半截仍然堵在那兒,又吐出綠色渾濁的黏液,向他衝過來。
趙立左躲右躲,狼狽不堪。
雙眼環視四周,沒有找到遮擋物,他焦急無比,忽然急中生智,連忙躲在糧食堆後麵,想著前麵有糧食堆阻隔,自己應該會安全些。
又將擺在屏風旁的長案端來,將自己塞到桌子底下,雙重阻隔,幻想著自己能逃過一劫,希望能堅持到魚遊走,由此躲過一劫。
他眉毛顫抖著,躲在桌子底下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臉色變得通紅,額角上冒出粒粒汗珠,將頭發浸濕了,又滑落到地麵上,浸濕了一小片地麵。
雙手也不住地抖動著,全身蜷縮在一塊兒,揉成一個團,內心儘量不去想那些恐怖的東西,可此時此刻又怎是能將心思放空的情況,雖然大腦竭力阻止去幻想,心中還是盤桓著大恐懼,弄得他心裡七上八下,沒個安穩。
心裡這樣想著,身上卻是沒有做什麼動作。
他雙手捂住腦袋,這麼過了一會兒。
外麵都似乎安靜了下來,那魚妖好像也沒有再吐出粘液。
遲疑地從桌子底下探出腦袋,一點一點跪爬著出了桌子,不過沒有決定站立,仍然是用跪著的姿態,雙手揚起手掌緊貼著桌麵,然後向上緩緩移動頭部,露出他不斷轉動的充滿疑惑的眼睛來。
耳朵似乎動了一下,像是仔細地在收聽周圍的響動。
這麼觀察了一陣,確實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外麵也沒有任何的動靜,靜謐無比,像是魚妖從未出現過一樣。
趙立心裡疑惑,疑覺有詐,心裡想著怕是那魚妖正在塔外守株待兔,隻等自己又出了塔,上了它的鉤,驟然將自己一口吞吃進去,到時便是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於是乎繼續以這個姿勢暗中觀察等待,約莫過了一會兒,石塔突然劇烈晃動,地動山搖般,傳來一道道巨大的聲響,塔身牆壁有白色石灰脫落,弄得房間內煙塵四起,隱隱約約遮住了視線。
桌子也向斜下方傾移,不過被趙立使力按著,沒有移動多遠,隻是堆起的糧食袋有點微微塌陷了。
"碰~″又是一重擊落到塔上,石塔劇烈搖晃著,趙立再也不難支撐住長桌,放開手去,將雙手環抱住頭部,躲在角落裡。
外麵響起一聲長嘯,是那頭魚妖在叫。
趙立心中驚慌無比,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一樣從上到下跌至穀底,整個人就像一縷塵埃此時此刻沒有絲毫的力量去對抗這龐然大物。
身心無力,隻得蜷縮在牆角,靜待天音,不由人事。
連續的撞擊聲音不斷傳來,石塔牆壁開始出現裂縫,裂縫由一變成二,由二變成三,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越來越長。
最終,石塔在魚的連續撞擊之後終於倒塌,被撞碎成為殘片沉入水底,趙立同那些糧食袋屏風桌案一起入了水,在水麵漂浮著。
自身已是走到絕路,心中不甘,念及親人,想著絕不以這種方式死去,小小的身體裡麵爆發出巨大的力氣向遠處遊去,欲脫離魔爪,可在上要動身之時便被一衝而來的魚妖一口吞進了肚,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
一行人,全部進了魚腹,死無全屍。
長案在水麵上靜靜地漂浮著,魚妖潛入水底,水裡冒出泡,過了會兒,便沒了蹤跡。
且說這魚妖吞噬了趙立一行人後,興高采烈地搖擺尾鰭悠哉悠哉潛入水中顧自去他處尋找活人吞噬,這些日子發了洪水,它吞噬了不少人類,功力進境增長快速。
這魚妖,本是華庭縣三丈江支流滄河中的一條鯰魚,偶然吃了一株未成熟的靈草,身形頓時增長至一丈,兩邊魚須變長,眼珠變成大白眼,像白燈籠,看得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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