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被夜色浸染,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黑。
隆冬號郵輪比起所在的海域,渺小地像是一葉扁舟,釋放到周圍的光亮卻盛極,獨自成就一個璀璨世界。
輪船的最底層,隔著很遠才有昏暗的壁燈,氣氛壓抑地讓人難以呼吸。
羅宿打開充當監牢的房間,過分的海腥味撲鼻而來。
聽見樓越青走進房間後,罵聲和皮肉頓挫聲交纏響起,羅宿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個木頭人一樣守在門外。
脖頸手臂均被黑色鱗片覆蓋,被生鏽的鎖鏈一圈圈纏住,樓司聿目眥欲裂,眼珠從眼眶裡突出很多,從臉到脖頸都猙獰發紫。
那根鎖鏈繃緊在樓越青手中,每當樓司聿稍微能夠喘息,他便手上用力,每當樓司聿看上去快死了,他便鬆些氣力。
樓越青冷睨著脫力倒地那人,在將近十多分鐘裡的折磨,樓司聿好像變成一攤肉泥。
如果不是樓司聿將自己改造成了實驗體,此刻他的喉管和骨頭肯定早已斷裂。
在船艙底部,陰冷的潮氣鑽入骨頭縫內,像是用斧頭在反複劈砍骨頭。
樓司聿的胸口極輕微的起伏著,他在黑暗中窺探著樓越青,扯起怪異的聲調說話。
“樓越青啊…咳咳…你輸了……”
“你裝了快兩年…幾乎連我都相信了你是個斷情絕義的孤家寡人,沒什麼弱點。”
“原來都是假的啊……”
樓司聿陰惻惻地笑著,喉嚨破風箱似得發出響聲,“早知道那個聯盟長對你而言那般重要,我在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嘗嘗他的滋味了…”
“他真可愛,在看見我留的字條第一時間就跑來找我了。”
“就憑我這張臉,如果你不來打擾我們的話,興許……”樓司聿故意挑釁地舔舐掉唇角的血漬,惡意扭曲著,“他會主動爬上我的床呢。”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隨著這句冷言,皮靴不留情麵地碾在樓司聿的肩膀上。
那裡有溫虞留下的彈孔。
儘管樓越青內心怒意昂然,他還是沒有讓情緒主導表情,看起來並不在意溫虞,“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摻和其他人,否則你可能連活著下船都沒有機會了。”
“還有——”樓越青拉長尾音,晦暗中的臉龐帶著點說不出的意味,“你應該感謝我提早抓住你,才沒讓你直接當場死去。”
“你真以為曙光的聯盟長看起來如他外表那般軟弱可欺?”
“那夜如果不是我趕到,你根本活不過那晚。”樓越青篤定地說,手指勾起麵帕緩緩擦拭握過鎖鏈的位置。
在即將離開船艙前,他對樓司聿下了最終通牒,“如果你把當年做過的事情儘數交代,我會考慮讓你有個全屍。”
船艙再次被人封住,狹小的屋內隻有高處的小小三角,能看見外麵的風雨和夜色。
金發逶迤在臉龐,遮住瘦削的顴骨,樓司聿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借著月光,用爪子將子彈從肩膀裡挖出。
他吐了口血沫,又倒在稻草上,像是徹底放棄逃脫。
船上酒吧,經過駐場歌手半小時的熱場,此刻酒吧嘈雜沸騰。
暖色的燈光帶著熱量灑在場地,位於舞池中央的活動主持人abby微醺著跟所有的乘客打招呼,“hiiiiiiiiii~各位帥哥美女們,weleto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