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想什麼呢?問你話怎麼不理人?”
丁圓回眸,望著二姐稚嫩的臉龐,誰能想到,這位小學文化的女孩,長大後會引領數百名員工,成為富甲一方的存在。
丁圓齜牙一笑,“二姐,我剛才沒聽到。你問我什麼?”
丁盼娣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說你累不累啊,一天到晚的討好媽,媽領情嗎?還不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你就不能長點心嗎?明知道媽重男輕女,還湊上去。沒有母愛有什麼關係,自己過好不就行了。”
丁圓覺得自己白活了一世,上一世活到39歲還沒有眼前這個十歲孩子活的通透。她冷眼旁觀,就看清楚了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自己就是假聰明,二姐才是真正聰明的人。難怪姐弟五人,她活得最通透。
丁盼娣說完就後悔了。三丫才8歲,和她說這些她也未必能懂。自己在三丫這個年齡的時候,早就看清了家裡的情況,媽的心思。
媽心裡隻有兩個弟弟,大姐是媽的第一個孩子,也沒在媽心裡占據多少位置,自己和三丫都是多餘的人,不縮著圈著,還整天在媽跟前轉悠,不挨打挨罵才怪。有那閒工夫,不如多糊幾個紙盒,多賺點錢。
丁盼娣有時看見丁圓在母親跟前刻意討好,好沒討著,卻討了一頓打罵,她非常不理解,也很看不起三丫卑躬屈膝,謹小慎微的樣子。
也正是因此,她覺得自己和三丫沒什麼話說。今天自己嘴快了,多說了兩句,也不知道三丫能不能聽懂,能不能聽進去。
丁盼娣心裡默默想著,自己現在每天做手工,除了上交給媽的那些,自己再多做一點,多攢點錢,長大了就離開家,離媽遠遠的,再也看不見她。這樣無論她怎麼偏心,自己看不到也就不會難過了。
姐妹倆各自想著心事,默不作聲地頂著烈日,拉著板車往家走。
剛進入古街道,熟悉的聲音又響起。
“黑蛋!黑蛋!小黑蛋!黑蛋拉煤球,黑蛋黑,煤球黑,黑蛋煤球哪個黑?”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丁圓正準備放下板車與他們理論理論,哪知丁盼娣比她速度快得多。她不聲不響地跑過去,抓住雙胞胎其中的一個,巴掌不要錢地猛扇。
兩小子被丁盼娣這波騷操作嚇傻了。被打的那個,硬是堅持了好幾秒才放聲大哭起來。
另一個拔腿就往家裡跑,邊跑邊喊:“你打我哥,有種你彆跑,我回家叫我奶奶。”
雙胞胎哥哥估計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他站在那裡,不還手,一個勁地哭。
丁圓被二姐凶悍的樣子也嚇了一跳。活了兩輩子,她好像第一次認識二姐,第一次見二姐和人打架,還是施暴的那一個。
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丁圓冰冷的心好像灌入了一絲暖風,緊抿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輩子,有點不一樣了。
丁盼娣啪啪啪地扇著巴掌,雙胞胎哥哥嗚嗚嗚地哭。終於,她扇累了,停了下來,甩甩發酸的手臂,扇人嘴巴也很費力氣的。
“下次再聽見你罵我妹妹,我拿針把你嘴縫起來。”
雙胞胎哥哥臉頰紅腫,哭著搖頭,看見丁盼娣又要抬手,他著急忙慌地連忙點頭。
這就是傳說中的嘴能。看他那慫樣,純粹的欠揍型。
雙胞胎哥哥哭著往家跑了。丁圓揚起笑臉正準備誇二姐兩句,哪知,丁盼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張嘴送了兩個字:“慫樣!”
丁圓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剛剛才說彆人慫樣,轉眼間慫樣這頂桂冠就戴在了自己頭上,地球果然是圓的。
姐妹倆拉起板車沒走幾步,雙胞胎弟弟便拉著一位老太太走了過來,雙胞胎哥哥哭唧唧地拉著老太太衣角跟在後麵。
“奶奶,就是她打我哥。”雙胞胎弟弟頤指氣揚地指著丁盼娣惡人先告狀。
老太太皺著眉頭,滿臉不悅:“小丫頭,你怎麼能打小孩子呢?你哪家的?叫你家大人來我家上門道歉。”
姐妹倆誰都沒說話,拉著板車繼續走。
“哎,你們哪家的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老太太上前一步,拉著板車拉手不鬆手。
瞧著瘦不拉幾的老太太,力氣卻很大。丁圓拉著費力,便停了下來。
“老奶奶,是你家孩子先罵我的,我二姐打他沒錯。”
老太太不樂意了。
“罵你你又不會少塊肉,怎麼能打人呢?打人是強盜行為。”
這老太太,給她臉了,她還上綱上線了,丁圓準備反駁。一旁的丁盼娣冷不丁張嘴說道:“你家兩個孫子耍流氓。”
丁盼娣的雷語錄嚇得老太太忽地鬆了手。
“小同誌,你可不能亂說,罵人怎麼算耍流氓呢?”
這個年代,流氓罪是很嚴重的。上輩子,丁圓就聽說過,一對青年男女搞對象,女孩後來變心了提出分手,男孩不同意,女孩便告他對自己耍流氓,男孩被公安帶走,因流氓罪槍斃了。
丁盼娣的話著實嚇到了老太太,她拉著小孫子後退一步,嘟囔道:“罵你兩句怎麼能打人呢?瞧把我大孫子的臉打的。誰家的孩子這麼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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