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暈了多久。
朦朧中,薑禦史聽見男人法外狂徒的聲音:
“留不留?”
“瞧著官袍也就是個四品官,暗中處理了沒事,主上會善後的。”那聲音淡淡的,就翻看豬肉一般把薑禦史踢翻了個麵。
薑禦史心神大震。
“就四品官”。
他駭然極了,這是何等狂妄之輩!
他經營多年,四十多歲,才做到了這個位置!
竟然被這賊子如此不屑!
他又驚又怒,正要勃然坐起,卻察覺自己手腳被捆住,嘴裡還堵上了!
麻袋黑漆漆地罩著他,恐懼這才如期降臨。
他被綁架了。
這幫人有什麼目的?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薑禦史感受著後腦勺仍然襲來的鈍痛,決定閉上嘴,慌亂地聽他們的口風。
他們還有主上?主上是誰?難道遠在四品官之上?
那折磨他做什麼?
薑禦史極儘思慮,覺得興許是自己身為禦史,平時說話太直,上諫彈劾得罪了不少人。
他稍許得皇上器重,從薑琮月賜婚侯爺一事上就可見一斑。
這莫不是哪個達官顯貴不忿他進獻忠言,要教訓他?
薑禦史頓時生出皇上重臣的骨氣。
寧折不彎!
就是如此折磨他,他也不會改口,去討好那些權貴的!
殊不知,自己眼巴巴地把薑琮月送回侯府的模樣,已經被不少人嘲笑了。
說是清正的言官,一樣想攀高枝。
頭目背著手,淡淡俯視著地上的薑禦史:“查清身份了嗎?”
“是,他是都察院僉都禦史,姓薑,是薑小姐的生父。”
頭目皺了皺眉。
既然是生父,為何不敢進去見女兒,而是這樣猥瑣地繞著珠寶店,意圖不軌?
他立馬就明白父女關係隻能是差到極點。
黑鱗衛在塞外幾年,不曾聽過京裡的事。
就是有京都的消息傳去,也是頂層勳貴之間的糾紛和推拉,哪裡輪得到一個小小禦史。
薑禦史隱隱約約地聽見他們討論自己的身份,又狐疑起來,莫非不是針對自己?
那是什麼緣故?莫非自己打擾什麼大人物的機密了?
“原來是禦史啊……”
頭目靜靜看著他,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