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姐是謝錦屏,皇後和她也不算熟悉,不知道她為何來求見。
但剛聽說了薛成琰的驚天之舉,皇後也隱約能察覺到和什麼有關——
她艱難道:“去請進來。”
謝錦屏一進來,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散去。
皇後一看就明白了,柔聲問:“謝小姐可是有事,要告訴本宮?”
謝錦屏兩眼通紅,壓抑著委屈道:“娘娘——”
“您給弟弟求娶的薑氏,她做了什麼,您可知道?”
果然是為此事來的,皇後坐直了點,咳嗽道:“本宮正在問宮女此事,謝小姐在現場?可否趕緊告訴本宮發生了什麼?”
聽謝錦屏說完,皇後隻覺得眼前黑了又黑。
給她八百次機會也想不到,這門婚事會這樣夭折。
她之前還猜想過,薛家是有政治考量,想向皇上服軟,告訴皇上他們不在意薑禦史參了姻親曹修一事,才讓薛成瑤去和薑氏交好。
可這是怎麼回事?!
就算再怎麼要示好,也用不著拿薛成琰的婚事開玩笑吧!
連她的鰥夫弟弟娶薑氏她都覺得薑氏高攀了,何況薛成琰!
皇後真是氣得肝疼:“薛家怎麼不攔著他!這婚事豈可兒戲?薛成琰又怎麼認識了薑氏!是薛成瑤做的媒不成?”
謝錦屏心念一動:“鬥膽一問,娘娘為何這麼說?莫非薛大小姐和薑氏熟識?”
皇後唉聲歎氣:“謝小姐還不知道呢,薑氏一早就和薛成瑤、二公主玩在一處去了,據說她曾經救過二公主,因此很得太後喜愛。”
“又救過先帝賜給薛家的蘭花,因而薛成瑤也和她交好,估摸著因此薛成琰才知道了她。”
她重重歎出一口氣:“薛成瑤也是胡鬨!怎可憑自己的喜好左右薛小將軍的婚事?”
儘管皇後覺得薛成琰這樣的天之驕子,看上一個和離的婦人還是太離奇了,可她也沒有彆的辦法說得通。
薛成琰在軍中多年,沒見過什麼女人,薑氏……雖然不算絕頂美人,但確實周身有幾分氣度,若是喜歡年長的……那倒還真有可能。
謝錦屏心中不甘極了,才覺恍然,原來是這樣。
她從前並不和薛成瑤結識,蓋因薛成瑤從來不喜歡她主持的什麼詩會、聯誼,還直言說那些文縐縐的宴會誰要去,一群人酸裡酸氣的有話不直說,還不如直接去騎馬燒肉。
謝錦屏覺得受到了羞辱,但又自認有涵養,隻是淡淡地寫了一首《醉吟商》回諷,以示清高。
當時寫的是“玉骨冰肌,本是蕊宮仙子,小春風裡。著意尋知己,冷落少年心事,燈前獨倚。”
而後又怕薛成瑤大張旗鼓地打回來,於是便再也沒有聽過薛成瑤的消息。
但她確實想多了,薛成瑤根本沒明白她在寫什麼吟詠誌向的詩詞歌賦,就算看見了也隻當她又在標榜自己清高、曲高和寡了,何況她根本沒看見,沒興趣看那玩意兒。
再說把薑琮月介紹給薛成琰的事,薛成瑤要是知道了,那可才真是要大叫一聲冤枉。
那可都是她哥先開始的!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皇後滿腔都是計算利益,謝錦屏滿心都是高潔誌向,可惜遇上不講理的薛家。
薛家從來不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他們是將門,連花都不會養,喜歡誰就可著勁對誰好,不喜歡誰就甩臉子,哪想那麼多。
謝錦屏咬牙思索了半天,終於抬頭道:“娘娘,薑氏借著您的求娶上位,又辜負您的期望,攀上了薛家,實在其心可誅。娘娘難道就打算這樣看著她?”
這話說到了皇後心坎裡,她還是想要這個弟媳的。
隻是如今她一團亂麻,暫時不知道怎麼體麵地把人搶回來,又不至於再丟臉一次。
謝錦屏繼續說:“又是救了二公主、又是救了薛家的蘭花,哪有這麼巧的事?我看薑氏一開始就並非心思簡單之輩,一介禦史之女,就能嫁侯府,又敢從侯府和離,討了太後娘娘喜歡,又被您看上,又高攀薛小將軍,此人怎可能什麼也沒做?”
皇後心道她賜婚給雲安侯確實是有緣故的,自己看上她也是情有可原,不過謝錦屏這麼想,她也不阻攔。
不動聲色問:“本宮病重,沒有心力,謝小姐有什麼看法?”
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是準備讓謝錦屏去乾,然後坐收漁翁之利了。
謝錦屏毫無察覺,當她器重自己,於是眼中燃燒著幽微火光,道:“薑氏必然心機深重,說不定,救了二公主的事都是她有所算計的!不然,當時她還未出閣,怎麼就那麼巧碰上了!”
“二公主可不是天天出宮!”
皇後沉思:“你說的也有道理。”
“娘娘,我要查!”謝錦屏提高聲道,“我要好好查一查,薑氏到底做了什麼!”
……
從太後宮裡退出來,二公主送了他們一程。
她一臉幽怨:“薛成瑤,你可沒告訴我!你這騙子!我不會再信你了。”
薛成瑤嬉皮笑臉:“那可都是我哥的錯,你要怪怪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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