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琮月在家裡賦閒了幾天,天天好吃好喝的候著,薛成琰給她當侍婢,要什麼有什麼,呆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直到這一日,她終於將題解開了些眉目,長出了一口氣,給薛成琰看了看,說要一起去找薛大老爺。
“爹給的這道題當真是難些,上回做的都還算簡單,這次可叫花了不少功夫才有眉目,可算全都做出來了。”薑琮月隨口道,“算學館的確都是人才聚集之地,這入門的門檻便這麼高,還是要常懷敬畏之心的。”
薛成琰愣了下:“這麼快就做完了?琮月,你太努力了!”
薑琮月笑道:“不努力可對不起爹舉薦我進去,咱們不說一鳴驚人,至少也不能給爹丟臉才是。”
“你不會讓爹丟人,以後,彆人隻會羨慕爹有個這麼好的兒媳婦。”
薛成琰一本正經地說著,聽得薑琮月又是一笑。
“知道了,彆人也會羨慕你薛大將軍有這麼個好老婆,對不對?”
“那當然。”薛成琰答得更加一本正經,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還往前一湊,眼睛灼灼生亮,認真又賭誓,“我隻是薛成琰,你?你可是薑老板。”
薑琮月瞥了他一眼,玩笑:“莫非我還是下嫁了?”
“我本就是上娶。”薛成琰嘟囔說完,卻發現兩人此時格外的近,近到能感覺她的呼吸輕輕噴在臉上,從鬢邊掃過去,她的睫毛在眼下落下灰色的影子。
他靜靜凝住了。
被他這樣看著,薑琮月眨了一下眼睛,迅速將目光向下移去,平視著他的鼻尖,又慢慢挪下去,這下卻又看著他的下巴和喉結,還有半敞的衣領。
薑琮月將目光又向一邊轉了轉,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慌亂,抬起手在薛成琰左肩上推了一推。
什麼能推動薛成琰?長槍長戟也不能。隻是她這柔柔的一推,薛成琰便順著偏了偏肩膀,目光跟著落在肩頭那隻手上。
那隻手纖長、白淨,宛如從淨瓶裡揮灑玉露的觀音手。
明明沒什麼的動作,因為這一推,反而仿佛有什麼燃了起來,薑琮月下意識想後退,卻發現衣裙剛才在薛成琰湊過來時,被他膝蓋跪住了,一時抽不出。
她便趕緊想起將手收回來,卻在剛離開薛成琰的衣裳半分時,他將她手腕一扣,按在自己身上,又緊緊地貼著他的肩頭。
“咚”的一聲響,這一下應該挺疼的。
薑琮月吃驚地看著他扣住自己的手,茫然地睜大眼睛,頭腦裡好像一切都空了。
她手指蜷縮了一下,卻帶著新薛成琰肩頭衣裳皺起,陷在白皙的手指間,一動不能動,卻感受到手下的軀體熱意透過衣服傳過來,心跳震動似乎變快了……更快了!
薑琮月察覺自己心跳也很快,快得甚至讓她茫然,不知道因為什麼。
薛成琰……輕輕俯身,接近了她。
她“咚咚”地聽著自己的心跳,每跳一聲距離便更近,薑琮月僵僵地由他靠近,手臂逐漸收折,隔在他們之中。怎麼這麼近?
他身上淡淡的槐花香已經很放肆,薛成琰在她麵前向來是溫和得甚至有些乖的少年形象,薑琮月甚至一直記得,他比自己小,夫妻之間自己應該注意得更多。
可自從成親之後,薛成琰什麼也沒讓她操過心,反倒是自己接過了更多的責任,替她忙裡忙外。
甚至到了此刻,薑琮月感受到一股壓抑感,這並不是薛成琰對她有所威壓,而是她察覺到,薛成琰並不比她小。
在她放空大腦的茫然中,終於被他的逼近帶得向後傾了傾。
有一股奇異的新芽在她胸中滋生,逐漸膨脹生長,好像打開了某扇大門,她有些惶恐又不安地反複思索著,可那些思緒都猶如流星亂墜,不能理清楚分毫。
薑琮月呼吸一短,而此時……
薛成琰也一頓。
他輕輕呼吸了兩次,才說:“怎麼推我?”
這話像是埋怨也像是撒嬌,輕描淡寫地將即將燃燒起來的幽暗火焰化解,薑琮月猛地出了一口氣,不知道此刻的心情為何如此奇怪,像是慶幸又竟然還有一點……遺憾?
她垂著眼,平複了兩下呼吸:“……你壓著我裙子了。”
薛成琰低頭看去,這才發現,這場景著實太過旖旎。
而後,他卻像沒發現氛圍奇怪一般,手從薑琮月手腕上往上滑去,輕輕鬆鬆握住她的手,從肩頭摘下來。
卻未就此鬆手。
他手心轉了轉,轉為握著她的手指,說:“走,我們去見爹去。”
薑琮月還愣了下:“去見爹乾什麼?”
薛成琰失笑了:“去把題給他啊!”
……
真是!
大概都是被薛成琰這一下打了岔子,她問了個蠢問題。
薑琮月暗自懊惱,因此也就忽略了薛成琰一直牽著她手的事,也沒注意到身旁人的嘴角從一直緊繃的緊張模樣,到越翹越高。
一路上的下人都盯著他們看。
背地裡議論:“大少奶奶和大少爺感情可真好……這樣都要牽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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