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我!"
柳雲天的聲音平靜而低沉,仿佛隻是隨口說出的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語。
然而,他身處高位,這種看似雲淡風輕的語氣反而更能彰顯出其威嚴。
要知道,如果上位者常常大發雷霆,久而久之,下屬們就會逐漸適應並習以為常,那麼所謂的憤怒也就失去了震懾力和價值。
所以,越是在應該動怒的時刻,柳雲天表現得越淡定從容,如此一來,麵前這三個人所承受的心理壓力就愈發沉重。
這三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地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後才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來。
可是,這一看卻不得了,當他們的目光與柳雲天交彙的瞬間,三人頓覺如墜冰窖,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因為就在這一刻,他們驚異地察覺到,從柳雲天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無形威壓,竟然遠比柳自清更為強大。
僅僅是這麼一次短暫的對視,柳雲天那雙猩紅的眼眸宛如能夠洞悉一切,直直地穿透了他們內心深處最後的防線。
"龍怒之相"狐族老嫗情不自禁地低聲呢喃道。
與此同時,她的思緒也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猛然拉回到了兩年前,那個初次在梁國皇宮見到柳雲天時的情景。
當時的畫麵曆曆在目,柳雲天那令人膽寒的氣勢至今仍讓她記憶猶新。
那個時候,柳雲天身上並無太多的龍氣,但在發怒的時候,她依然可以感受到血脈上的威壓。
然而此時此刻,看到柳雲天的怒相之後,她無助的好似回到了幾千年,那時候的她還是一隻無憂無慮的小狐狸。
“我在問你們話呢!”
看著三人愣神,柳雲天忽然怒喝一聲,嚇得他們渾身一顫。
“小妖不敢貪婪!上位饒命啊!”狐族老嫗反應最快,柳雲天這邊話音剛落,她便直接匍匐在了地上,沒有一絲族長的形象。
而孔雀男與庶獸老者看到這一幕,渾身不自在。
她狐族什麼都不是,能在這裡與他們平起平坐無非也是柳自清的默許。
而他們不一樣了,他們可是獸族的實際統領者,麾下種族超過千種。
他們的地位相當於人族的五姓七望,若是皇帝的親族外戚權利不夠大,能不能坐穩皇位都還得看他們的意思。
哪怕是在柳自清統治時期,做任何事都得哄著、商量著來。
新龍上位,難不成要把獸往死裡逼?
但無奈如今生殺大權都在柳雲天的手裡,他剛才展現的手段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二人悄然回頭望了望屋外,發現外麵的小獸已經被白烈給驅走了。
頓時鬆了口氣,同時對著白烈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畢竟他們麾下體係繁雜,種族甚多,作為統治者的包袱還是要有的。
眼下沒了徹底沒了後顧之憂,二人也連忙以頭搶地,高呼道,“羽族、走獸族犯下貪嗔之罪,以下犯上!還請上位責罰!”
柳雲天上揚著嘴角,用腳尖抵住孔雀男的額頭,慢慢將他的頭抬了起來,戲謔道,“貪點好啊……”
“本公就喜歡你們貪一些。”
被柳雲天強行抬起腦袋的孔雀男以為柳雲天是氣的說反話了,隻能強行擠出一絲微笑,
“上位這是說的哪裡話正所謂君為臣綱……”
“哦?君為臣綱?”柳雲天冷笑一聲,若是本公沒記錯的話,“君為臣綱的下一句是,君不正,臣投他國,你可是有此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