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冬梅深知自己的舉動引發了一係列不可控的後果。她反思自己的行為,是否過於衝動,是否應該更加謹慎地考慮後果。但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她必須想辦法讓議論來個大反轉,那麼迫使議論大反轉的契機是黃勝強暫時放棄煤礦重組計劃,讓許森林達成目的。最後鹿死誰手還未可定。由此想來,黃勝強在警方那裡待的時間長短倒無所謂了。
而在派出所這邊,壓力很大。市委書記的指示讓他們不得不加快案件的調查進度。黃勝強死不認罪,固定黃勝強罪證的唯一證據就是那把刀,黃勝強一再堅持他那把刀是削水果用的,說許森林的辦公室放有蘋果,當時拿出來是想削個蘋果吃。那把刀實事上也確如黃勝強所說沒有一指長,再說黃勝強有的是錢,他犯得著威脅你許森林嗎,但市委辦公室主任要求他們關押黃勝強半個月,總得有個借口吧,所以就以事實需要調查清楚為由拖一天是一天。但現在市委書記下了指示,要儘快查清事實,平息輿論。怎麼辦?所長出差了,指導員陳偉隻好硬著頭皮到市委辦公室主任王文濤那裡彙報工作,征求王主任的意見。至於調查消息泄露的源頭,那人是用路邊公用電話打的,人海茫茫去哪查找。
市委辦公室主任王文濤很憤怒,本來計劃好按部就班的事情被媒體打亂了。現在市委書記直接關注這件事就不能再按部就班了,需要迅速行動,讓許森林拿下那個項目儘快把黃勝強放出來。他再一次打電話給陽淮區國土資源局局長於誌軍。要求於誌軍不要再走形式對私企搞評估了,也不要等夠15天了,快速宣布評標結果。
於誌軍雖是軍人出身,有著鋼鐵般的意誌,但官場雖是戰場又不是真正的戰場,他的意誌經不住權力的威壓,自那個賞識他的人——市長王有山調進省城後,他就收斂了自己的鋒芒變得低調了。現在他又接到市委辦公室王主任的電話,電話裡王文濤幾乎用命令的口氣要求他不要再搞形式做評估了,不要再等夠15天,這不是在扒自己的底褲嗎?即便如此也不能這麼明著說吧,況且還是在電話裡。哎!官大真能壓死人呀!於誌軍隻好對著話筒回複道,“好的,王主任,我儘快做安排。”
打完電話的王文濤看見走進門來的陳偉,不耐煩地說道,“走吧走吧,彆來煩我,就是咬緊牙也得再關押他兩天。”
與此同時,許森林則暗自得意。他覺得自己的計劃正在順利進行,黃勝強被拘押,媒體的輿論也對他不利,而自己的勝算會更加穩固。他開始謀劃下一步的行動,如何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打敗黃勝強,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儘管於誌軍的底褲被王文濤扒掉了,但該走的形式還得走,在王文濤打過電話的次日,在雅悅大酒店,一場盛大的3大國有煤礦重組評標結果宣布大會召開了。
在雅悅大酒店,會場上氣氛既緊張又凝重。於誌軍站在台上,麵色儘量保持沉穩,但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無奈。
於誌軍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經過一係列的評估和審議,本次三大煤礦重組項目的中標者為……許森林的百川建築規劃設計公司。”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嘩然。質疑聲此起彼伏。
“這結果也太突然了吧?不是說要等15天進行全麵評估嗎?怎麼這麼快就出結果了?”
“這裡麵肯定有貓膩,是不是有人暗箱操作?”
“於局長,這評標過程真的公正嗎?怎麼感覺這麼倉促呢?”
麵對眾人的質疑,於誌軍的額頭冒出了汗。他努力保持著鎮定,說道:“本次評標是嚴格按照相關程序進行的,程序完全合規合法,雖然時間上有所提前,但我們也是在確保公平公正的前提下做出的決定。”
然而,他的解釋並沒有平息人們的質疑。一些參與競標的企業代表更是憤怒不已。
“這根本就是不公平競爭!我們投入了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準備競標,結果就這樣被輕易地否定了。”
“要求重新評標!我們要一個公正的結果。”
於誌軍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中,他事先就預測道這個結果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但在權力的威壓下,他又無可奈何。會場上甚至有人罵起了娘。
見此情此景,剛宣布完結果的於誌軍就匆忙的分開人群走出了雅悅大酒店大門,身後還是傳出了跟著他出來的人群中的怒罵聲,“贓官……贓官……,收取賄賂的贓官。”
於誌軍腳步沉重地向前走著,心中滿是苦澀。他知道自己此刻成了眾矢之的,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他也曾有過鋼鐵般的意誌,可在權力的傾軋下,他不得不低頭。
回到辦公室,於誌軍疲憊地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會場上的混亂場景。他明白,這件事情不會這麼輕易地結束,那些憤怒的競標者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此時,消息迅速傳開,媒體也紛紛聚焦到了這場充滿爭議的評標結果上。平川晚報的記者們甚至在晚報上開辟了就此次評標事件的討論專欄,要求人們踴躍投稿,人們在投稿中紛紛譴責這種不公正的行為,要求相關部門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冬梅得知評標結果後,心中暗喜。她覺得輿論的反轉出現了好時機,許森林的公司中標成功,黃勝強就會被認定受到了誣陷。自己什麼都不用做了,任憑風浪起,談笑看風雲。
而在派出所裡,陳偉也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他明白,黃勝強的案件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治安問題,而是牽扯到了複雜的政治和經濟利益。但按照王文濤的要求,關押黃勝強兩天時間已到,他走進關押室,瓷著臉對黃勝強說,“黃總,你受委屈了,迫於無奈嘛還望你多理解,現在你沒事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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