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之聞言,心中一動,她說得如此篤定,這是她第一次顯露對他的信任,謝瑾之喜形於色,唇角勾起了一個彎月般的弧度,然後蘇文挽接下來的一句話,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她道:“世子爺素來思慮周全,心細如發,既然這件事我是因為你受到了牽連,你定然不會坐視不管。”
她說得理性克製,謝瑾之隻感到了冷漠。
難道在她心中,她和所有人都一樣嗎?
是,若是其他人因他陷入牢獄,他也會出手相救,但是這根本就不一樣。謝瑾之不明白,為何她非要將話說得如此無情。
勾畫了官司,兩人一路出了刑部,蘇文挽若無其事地行禮道:“世子爺,告辭。”
她說完,轉身就走,也根本不管他的目光。謝瑾之看著她的背影,以及她衣袖下發紅的手指,隻覺心中一痛。
“蘇文挽。”他看著她的背影喊出了聲。
她聽到他的喊聲,腳步頓了頓,她隻是覺得手指上火辣辣地痛,想要趕緊離開這裡處理傷口,故而沒有停下腳步,隻是朝前走去。
“蘇文挽,你站住。”謝瑾之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蘇文挽並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她轉身,有些不耐地開口問道:“世子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她方才問出口,隻覺一陣懸空,一個有力的臂膀將她攬入懷中,騰空抱起。
“你做什麼?”蘇文挽環視了四周,對謝瑾之突然的舉動很是防備,也很擔心被人看到這一幕。
“彆動,帶你去包紮。”他將人仔細護在懷中,小聲對她說道,彷佛她是初出叢林的麋鹿,擔心一不小心就將她驚嚇住。
“我隻是手傷了,不是腿傷。”蘇文挽提醒道。
“嗯,我知道。”他說時,顯得有些不自然。
“這樣不太好吧?”蘇文挽又道。
“什麼不太好?”謝瑾之問。
她淡淡回道:“那些人是說我是你的人,故而設計陷害我,你好不容易與我脫離了關係,如今這樣不就落了口實了嗎?”
“既然我們的關係,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我們也就不必掩藏了。”謝瑾之看了看她,勾唇笑道。
“什麼,我們哪有什麼關係。”蘇文挽否認。
“你身為女子的身份,他們想必已經查到了,隻是陸子兮的身份顯然天衣無縫,即使太後和陛下已難以查出,所以關於你的真實身份,你不必擔心暴露。”
“挽挽,我會等你,等你願意以蘇文挽的身份重新回來的時候。”他帶著她騎上了白馬,將她護於懷中,往前行去。
“即使陛下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也不會為難於你。這一點,我可以給你保證。”謝瑾之又道。
看著眼前角樓欄杆,蘇文挽隻感心中一片空落。關於謝瑾之拋出來的和解之枝,她不知道應當如何去接。
謝瑾之將人帶到了謝府之外的一處宅院,那也是他在上京城布置的宅院。
他將她抱下了馬。
此時,青城已將林府醫請到。
府醫看到蘇文挽也是震驚,“夫人”二字脫口而出。
蘇文挽沒有解釋,謝瑾之也未曾說什麼,也許這是一種默認,林府醫畢竟是謝瑾之的人,所以他們沒有刻意隱瞞。
“務必好好瞧瞧,萬不可留下遺症。”謝瑾之吩咐,林府醫領命給蘇文挽醫治。
林府醫走後,蘇文挽也起身告辭:“多謝世子爺,時隔多日,我該回去了,改日再好好感謝世子爺。”
謝瑾之卻道:“霓裳閣一切都好,你不必擔心,這幾日就在這裡安心住下吧。”
蘇文挽疑惑,“為何?”對於謝瑾之這樣的安排,她十分不解。
“你回去自然又要做些針線活,在這裡,不必做。”他回答得理直氣壯,“我不許。”
蘇文挽失笑,“世子爺這是什麼要求?”
“我回去也不會做,在這裡始終不像話。”蘇文挽婉言勸道。
謝瑾之卻不以為然,反而開解她道:“這些日子,你我之事在京城鬨得沸沸揚揚,如今你沉冤昭雪,平安出來,霓裳閣在京城的名氣自然大漲,而你我之間的事已成定局,不如將錯就錯,將這一件事再做得過些,多吸引一些人前來關注,讓霓裳閣在京城更為聞名,豈不更好?”
他此番說辭,確有幾分道理,蘇文挽此前也不是沒有借助過他的名氣,但是如今看謝瑾之的神情,蘇文挽總覺得此人是在忽悠她在這裡住下。
到底還是他棋高一籌,蘇文挽知道已被算計,但這次她心中卻沒有那麼排斥,但霓裳閣她還是要回去。
謝瑾之沒有像往常那般霸道,最後還是妥協道:“隻是你要答應我,不許用手。”
蘇文挽笑道:“放心,我的手,我自然是愛惜的。”
想來也是,謝瑾之也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或許,他隻是想找一個借口將其留下。
三月十八日
太後請蘇文挽進宮
太後道:“你含冤昭雪,哀家的壽衣就交給陸秀郎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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