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挽回到霓裳閣之後,依然像往常一樣打理店鋪。
“顧大人已經回江南了。”時雨將手中的書信遞給蘇文挽,“這是他留下來的書信。”蘇文挽接過一看,裡麵隻是平常的告彆之言。
蘇文挽方才放下書信,就看到青城從門外跑來,“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他神情驚措,難得慌亂,引得蘇文挽緊張地問道:“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驚慌?!”青城哭道:“世子爺,世子爺,他不好了!”
蘇文挽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問道:“快說,謝瑾之怎麼了?”青城回道:“世子爺在府內受傷,命懸一線!”
“怎會受傷?!”她說著,急忙往外走,踏上馬車往謝府趕去。
一路上,青城才將事情原委給她說清楚,按照他們的推測,世子爺是想自戕,“待我們在主屋發現世子爺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不醒了,此刻林府醫正在搶救,我來通知夫人好歹去見世子爺最後一麵!”他說著,又落了淚。
最後一麵?當真這般嚴重嗎?蘇文挽忽然覺得心中如天石墜落,被人重錘了一下。
見青城哭得難看,她緩了緩心神,沉聲道:“烏鴉嘴!彆亂說話,你世子爺不會有事的!”話雖如此,但她的心不免突突地跳。
到了白鶴園,隻見謝瑾之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因失血過多,嘴唇都發白了。
林府醫語重心長地道:“世子爺失血過多,經過診治,性命是穩住了,但何時醒來就要看上天造化了。”
這不是聽天由命的意思嗎?
蘇文挽終於開口道:“林府醫,麻煩你,儘力救救他,有什麼需要的,我去辦!”哪怕是傾其家產,尋覓奇珍藥石,也要為眼前這個人續命。
林府醫說了幾味珍貴的藥材,確實是世間少有,蘇文挽立即讓時雨去找,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找回來。
出了謝府之後,蘇文挽道:“我準備去西南一趟。”時雨領會,“姑娘是要去給世子爺尋藥嗎?”
“嗯。”
畢竟謝瑾之自殺有她的因素在裡麵。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事,她也不想要他死,她也舍不得他死。如果未來當真要與一人相守,莫如就是他謝瑾之吧,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已經有了相依如命的情義,那些過往便就此忘去吧,她此刻隻想讓他活著,一起活著。
半月之後,蘇文挽從西南回來,集齊了大部分的藥石,隻有一味藥,還沒有得到,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早年皇宮內藏有這種秘藥,還是陛下親自去尋來的。謝瑾之起死回生,從睡夢中醒來,眾人皆感到歡欣。
“挽挽,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蘇文挽。
眾人皆笑,知道他定然以為還在夢中,互相示意領會之後,眾人都走出了房間,隻留謝瑾之和蘇文挽在房中。
她走上前去,替他掩了掩被子,“不然你以為我會在哪裡?你做了那麼多壞事,彆想讓我放過你!”
“挽挽,是我錯了。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你快回去吧,這裡好冷。”他因方才醒來,身體受不住涼,自然會覺得冷,然而他自以為此刻是在九泉之下呢。
蘇文挽起身,衣袖從他手中劃過,謝瑾之以為她要走,心中免不得又是一痛,眼角流下了淚,卻不料她隻從櫃子中取出一條棉被,拿過來輕輕地蓋在他身上。“現在,還冷嗎?”她問他。
棉被加身,謝瑾之終於感到一絲溫暖。他那點希冀,仿佛又被點燃,眼前的挽挽如此清晰,一定是真的吧,但是他又斷然不敢相信。
蘇文挽拿出手絹,輕輕擦拭他眼角的淚,笑道:“高傲矜貴的世子爺,怎麼越來越愛哭了?”她的手指如羽毛般劃過他的肌膚,留下一片片的溫暖,他不禁伸手去摸她的手,抓住了她的指尖,果然是熱的,心像化了一般,“挽挽,你真的在?”
“我沒有死嗎?”他有些不可置信。
“沒死,沒死。”她安慰他,亦不免要責怪他:“但是我們都要被你嚇死了,你知道你這樣做,可是將所有人的拋棄了?你的父親母親你不要了,陛下你也不要了,是不是?”他有些傷感地回複道:“我沒有不要他們,他們都有人可以愛可以疼。”
“那我呢?”她問。
“你也有。”他眼神中有些委屈。
她有些生氣,不免大聲道:“謝瑾之,你起來!起來說清楚,我有誰?!”
他道:“你有顧懷安。”
“那你說說,我為何沒有跟顧懷安一起回江南?”
他不答。
她又道:“誰要你尋死覓活的?你就說,你以後還死不死了?”她又道:“你再死一百次,我也不會管你了。”
他道:“是挽挽救了我,我不會再死了。挽挽要我活著,我就活著。”她說:“你這人真是無藥可救。我可不喜歡懦弱的男人。”
他答了一聲:“我明白。”又問:“那你還走嗎?”
她氣笑了,反問他:"你說我走不走?”
他拉住她的衣袖,“不走,好不好?”坐起身來,從身後抱住她的腰,貼著她,小聲道:“挽挽,彆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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