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花園。
一眾女眷在蔡夫人的帶領下,喝茶的喝茶,插花的插花,還有人填詞作畫,好不熱鬨。
見男賓過來,有的羞怯的用團扇半遮著自己的臉。
蔡苒現在正在和幾個女眷插花,見大家都來,她張望著在人群中尋找趙奕的身影。
可從開始看到結尾,她都沒有看到趙奕。心裡不禁泛起一絲失落,微微歎了口氣。
她想,趙奕一定是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景。
其實她也不喜歡,不是對著這個笑,就是對著那個行禮的,一天下來,臉都要笑僵了。
“好端端的,蔡娘子怎的歎氣起來?莫不是在尋找那位作畫的郎君?”身側一個舉止端莊優雅的婦人打趣兒道。
蔡苒不好意思的笑笑,“夫人就莫要調侃我了,我隻是看著那棵垂絲海棠,現在開得這樣漂亮。可三五日之後,風一吹,它也就飄落在地上,任人踐踏,最後融入泥土之中。我覺得有些可惜罷了!”她心思敏捷,也就扯了個慌,她可不想在這些賓客麵前袒露自己的心事。
其實她雖然看著的方向是垂絲海棠,但心裡想的卻是趙奕。
她從來就明白一個道理,來府上的賓客沒有多少是真心的。
他們若不是有所求,也不會踏入蔡府半步。
所以對這些人,她從來都是大方得體的應對,但沒有幾個是入了她的心的。
可對麵那婦人畢竟年歲長些,方才小王爺在給蔡苒作畫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場。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蔡苒看向小王爺的眼神,儘是愛慕。
她嘴角淡淡的笑著,從石桌上拿了一枝海棠,“人間的花草也如天上的月亮,花草有開就有謝,月亮有圓就有缺。雖然這棵垂絲海棠,三五日之後或許會化為塵埃,但你瞧,它在盛開之時,那是受儘了人們的讚譽,引得無數人以之為題,揮毫潑墨、吟詩作畫。既使春日過去了,可來年,依舊有人將它惦記。”
言畢,女子笑著看了一眼蔡苒。
那笑容,溫婉和煦,卻不帶一絲感情;那眼神,似乎洞察了一切,讓蔡苒有些不寒而栗。
蔡苒嘴角咧著笑,“時常聽家父談起大理寺少卿,說他為人高潔,如芝蘭玉樹,談吐也不凡,是青年才俊,更是一眾文官的榜樣。”
那女子聽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令尊真是謬讚了。”
蔡苒笑著繼續道:“我看啊,並非是家父謬讚。雖然我是女子,不在朝堂之上,可有些事啊,我還是知道的。穀大人在江州能做出一番政績,絕非偶然。現在調任臨安,擔任大理寺少卿一職,更是說明了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今日能與穀夫人交談,是小女子的榮幸。”
一番話說得那婦人心花怒放,但她麵上還是要做出那副端莊大氣的模樣。
“蔡娘子說笑了,我一介婦人,也不懂得那些彎彎繞繞,唯有在後宅料理好家事,做好自己本分,便是不給夫君添麻煩了。”她說得雲淡風輕,似乎自己真的隻是一個後宅夫人一般。
蔡苒回了一個微笑,並未搭話,客氣又疏離。
雖然她沒有和眼前之人相處過,可是在前些日子,她可是經常約著一些世家夫人喝茶打牌,沒有幾日,便和一眾官員家的女眷都混熟了。
她前幾日還來府上拜訪過母親,也不知道她同母親說些什麼,母親便給她發了今日宴會的請帖。
就在方才,眼前的這位穀夫人還在與其他女眷交際。
她實在有些不喜歡和太過精明的人打交道。
蔡苒覺得,她自己的腦子就是笨笨的,雖然也和父親母親學了些人情世故,但在結交人的方麵,她如何也邁不出那一步。
或許,這些事情,等她日後嫁人後也是要經曆的,但她總覺得這件事離她還是很遙遠的。
約莫著一個時辰後,老管家駕著馬車回來。
車上還有好幾壇從清歡酒家買來的酒。
老管家在鋪子裡時便小酌了幾口,隻一口,便讓他覺得,此酒隻因天上有,遂多購置了一些回來。
方才在水榭之中,蔡太傅便是讓老管家出去買酒去了,而且是讓他親自去的。
他倒是要看看,小王爺和李衙內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老管家匆匆進入府內,行至蔡太傅身旁,他俯下身告訴了蔡太傅,事情辦妥了。
身後跟著的丫鬟托盤裡還放了一壺清歡酒家的落桃春。
蔡太傅瞥了一眼那壺酒,心裡有些質疑,難道這酒真的有這麼神奇嗎?
他給老管家使了個眼色,老管家恭恭敬敬的給太傅斟了一杯酒奉上。
蔡太傅輕撚起酒杯,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酒杯觸碰唇瓣,酒液沁入舌尖,一股淡淡的酒香夾雜著桃花的香味,瞬間在口腔裡蔓延開來。
他微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不信邪的複又飲了一口。
淡雅的酒香沁人心脾,仿佛置身於桃林,讓人流連忘返。
一旁的老管家見狀,知道太傅必定是喜歡這酒的,遂弓著腰道:“老爺,外麵的馬車上還有一些酒,烈酒和清酒各有一些,老奴已經將老爺的那一份放置在書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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