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蓉站在銅鏡前,指尖輕輕撫過鏡麵,鏡中倒映出她姣好的麵容,卻掩不住眼底那一抹陰鷙。她細致地整理著衣袖上的褶皺,繡著金線的雲紋在燭光下泛著微光。
"娘娘,"侍女輕輕叩門,"畫師已經候著了。"
"讓他進來。"林悅蓉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畫師是個年輕男子,眉眼清秀,舉手投足間卻透著幾分怯意。他低頭行禮,不敢直視貴妃。
"本宮聽聞你擅畫人物,今日便為我畫一幅畫像如何?"林悅蓉緩步走到窗前,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在青磚地麵上投下一道曼妙的剪影。
"能為娘娘作畫,是小人的福分。"畫師連忙鋪開畫紙,研墨調色。
林悅蓉倚窗而立,目光卻越過畫師,望向殿外。遠處的宮牆高大巍峨,將整個皇宮圍成一座巨大的牢籠。她想起昨夜收到的密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娘娘,"畫師小心翼翼地開口,"您看起來心情很好。"
"是嗎?"林悅蓉收回視線,"不過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罷了。"
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窗欞,發出細微的聲響。陸天辰最近頻繁出入禦書房,想必是察覺到了什麼。但那又如何?她的計劃天衣無縫,即便是時間暫停的能力,也無法改變既定的結局。
"娘娘,請您保持這個姿勢。"畫師提醒道。
林悅蓉重新站定,目光卻落在畫師腰間彆著的一枚玉佩上。那是一枚青玉雕成的蓮花,與陸天辰隨身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樣。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來陸天辰也在暗中布局,隻是他大概想不到,自己早已洞悉一切。
"畫得如何了?"她突然開口。
畫師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畫紙上。"回娘娘,已經畫了大半。"
林悅蓉緩步走近,看著畫中自己的容顏。畫師技藝確實精湛,將她的神態描繪得栩栩如生。但更令她感興趣的是畫師額上滲出的細密汗珠。
"你很緊張?"她輕聲問道。
"小、小人不敢。"
林悅蓉伸手,指尖輕輕掠過畫師的耳垂。"本宮聽說,陸將軍最近在找一名畫師,想必就是你吧?"
畫師渾身一顫,畫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娘娘明鑒,小人隻是"
"不必解釋,"林悅蓉打斷他的話,"本宮知道你是陸天辰派來的。不過既然來了,就好好完成這幅畫吧。"
她轉身回到窗前,留下畫師呆立原地。殿內寂靜無聲,唯有畫筆在紙上摩擦的沙沙聲。
陸天辰啊陸天辰,你以為派個畫師就能打探到什麼嗎?林悅蓉望著遠處飛過的雀鳥,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很快,他就會知道,在權力的遊戲中,光靠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娘娘,"畫師的聲音有些發抖,"畫好了。"
林悅蓉走過去,看著畫中的自己。畫師確實技藝高超,不僅畫出了她的容貌,更捕捉到了她眼底那抹若有若無的冷意。
"很好,"她滿意地點點頭,"來人,賞。"
侍女端來一盤金錠,畫師卻連連擺手:"小人不敢要賞賜,隻求娘娘"
"放心,"林悅蓉打斷他,"本宮不會為難你。回去告訴陸將軍,就說本宮很喜歡這幅畫。"
畫師如蒙大赦,連忙收拾畫具退下。
林悅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口,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她轉身走向內室,在梳妝台最底層的暗格裡取出一封密信。
信是昨晚收到的,上麵詳細記錄了陸天辰最近的一舉一動。她早已在陸府安插了眼線,對方卻渾然不覺。
"來人。"她輕聲喚道。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從梁上落下,跪在她麵前。
"去查查那個畫師的底細,"林悅蓉將密信遞過去,"還有,告訴李大人,計劃可以開始了。"
黑影接過密信,身形一閃便消失在殿內。
林悅蓉重新站到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人眉眼如畫,卻帶著說不出的寒意。她伸手撫過鏡麵,仿佛在撫摸一張精心編織的網。
很快,這張網就會收緊了。
與此同時,陸天辰站在禦書房內,看著手中的密報。他的時間暫停能力讓他能夠捕捉到常人無法察覺的細節,而最近宮中發生的種種異常,都指向一個驚人的事實——林悅蓉正在策劃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將軍,"一名侍衛匆匆進來,"畫師回來了。"
"讓他進來。"
畫師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將林悅蓉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
陸天辰聽完,眉頭微皺。林悅蓉的反應太過平靜,這反而讓他更加警惕。他深知這個女人的城府之深,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目的。
"你下去吧,"他揮退畫師,轉身走到窗前。
遠處的宮牆在夕陽下投下長長的陰影,宛如一隻張開的巨口。陸天辰握緊腰間的玉佩,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信物。近來他總是夢見母親,夢見她臨死前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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