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其他事情的煩擾,季長青沒過幾天就返回了幽聖院。
幾個月過去,月海庭附近總算清靜了下來,季長青沿著山道拾級而上,那些喧鬨的回聲早已隨著時間飄散,隻有蕭索的山風越過竹林,流連在他的身邊。
不過,這裡也並非全無人跡,當季長青走到山道儘頭,便看到一個穿著素衣短襖的女子坐在月海庭的門口,對著一隻呆頭呆腦的機巧鳥發愣。
季長青走上前去,輕輕點了點正在發愣的龔千羽,問道:“千羽師妹,你怎麼會坐在這兒?嗯……這隻機關符鳥是你做的嗎?看上去還挺精巧的。”
龔千羽被點醒後,看見來人是季長青,頗為驚喜地說道:“季師兄,你終於回來了!”
她匆匆抱起了自己的機巧鳥,站起身來說道:“這是我自己設計的仿生機關符鳥‘咕咕’,本來在製造成功後就想帶給你看看的,但你一直沒回來……直到前些天表姐來信,說你已經離開了王府,我才想著過來碰碰運氣,可怎麼也瞅不見人,還好今天多坐了一會兒,不然就又要錯過了。”
“抱歉,我路上確實遇到了一點事兒,耽擱了一些時日……咱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季長青沒想到龔千羽會提前來這等自己,隻好先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晚來的緣由,然後又趕快解開了庭院陣法的禁製,請她先進來,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人家在外麵乾站著。
月海庭雖然有些日子沒收拾了,但好在有防塵法陣,倒也沒有積下什麼灰塵,一切都和他幾個月前離開時一樣,沒有太大的變化。
龔千羽將符鳥放在了桌上,然後便幫季長青收拾起了屋子,兩個人聊起了得到靈帝傳承後各自的經曆,都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感到不可思議。
季長青從千翠山轉戰興業城,目睹了散修與妖獸的較量,也見證了南安王的登神之刻和血隱教的悍不畏死。
龔千羽這邊雖然始終呆在幽聖院,卻也在短短幾個月間感受到了身邊人對她的巨大變化。
在得到了半神器“湛魂音階”和靈帝的石書傳承後,那些曾經瞧不起她,暗中對她指指點點的聲音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羨慕的眼神和謙恭的話語。
以前她在幽聖院並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在那之後,她隻要一出去,就總是會有人主動跟她打招呼,就算不出去,也會有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同門上門拜訪,想贏得她的青睞。
原本冷淡的家族親戚頻頻來信,有的人想讓她照顧家族在聖地的生意,有的人想讓她提攜自己在聖地的子嗣,甚至還有人想牽線搭橋,給她介紹道侶。
這些啼笑皆非的把戲讓龔千羽身心疲憊,她也像季長青一樣拒絕了一切來訪,向聖地申請了保護令,避免了那些不相乾之人的騷擾,安心待在庭院裡一邊摸索“湛魂音階”的用法,一邊研究自己家傳的機巧之術,而機巧鳥“咕咕”就是她這幾個月來除了修習樂理之外的最大成果。
季長青戳了戳桌子上這個有點呆愣的機巧鳥,問道:“你對它進行魂力通感和靈性調教了嗎?這家夥怎麼看上去呆呆的?”
魂力通感是“喚靈術”的基本操作,擅長此道的符師可以利用魂力通感編譯符道造物的基本意識,之後再通過“靈性調教”使它們擁有簡單的智能,聽懂並執行一些基本的指令。像是季長青剛進刑獄堂時配發的黑羽冥鴉,便是經過靈性調教後的符道造物。
當然,季長青的那隻冥鴉“墨影”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還能和他交流對話,比起當初一起出廠的同類,它已經較為接近於“妖靈”的範疇了。
“魂力通感我已經進行過了,但它是純粹的機關造物,靈性調教的效果不太儘如人意,我試了幾次,它現在還是隻會咕咕叫。”
龔千羽剛說完,桌子上的機關符鳥便伸長脖子,“咕咕”叫了一聲,然後它便又縮了回去,擠成了一團。
季長青摸了摸機巧鳥的頭,說道:“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錯了,至少我是沒辦法做出如此像真實生物一樣的機巧鳥的。”
符師的技能既多又雜,精擅的領域也各不相同,既有擅長陣法符術的,也有專攻傀儡操縱、機巧工造的,即使季長青是聖符師,對陣法符術以外的技能也說不上精通,所以他的讚譽並沒有什麼誇大的成分的。
龔千羽聽了季長青的話,鼓起勇氣說道:“其實,我想去申請一個去靈淵研修院交流的名額,你覺得,憑我現在的能力,他們能認可嗎?”
“這個我不好說,你拿了靈帝傳承,聖山那邊願意放你走嗎?”
季長青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聖山來的人說,隻要我肯將靈帝傳承下的東西記錄下來上交給聖地,就願意給我提供一個去靈淵閣交流的機會,但是具體能不能進靈淵研修院,他們說了不算,得看我自己的能力。”
龔千羽說道。
“這樣啊,他們既然想要,那就給他們一份吧,反正石書裡的傳承他們肯定要想辦法弄一份走,沒必要在這上麵起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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