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城作為一郡主城,坐落在這裡的靈淵閣比季長青以前在家鄉稷城去過的靈淵閣要寬敞闊大的多。
雖然建築的風格依然沒變,但或許是因為出入這裡的大多都是粗糲豪放的西境人,所以季長青還是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異域風情。
“你好,我是來取信件的。”
來到了負責轉遞信件的櫃台,季長青拿出了一張發信時留下的信息回執,遞給了櫃台中值守的女修。
“季長青季公子是吧?您確實有一份從南疆寄來的跨域信件,不過這封信件目前不在櫃台中,讓我看看……您可以去三樓左側走廊儘頭的廂房,那裡會有專人為您提供幫助。”
說完,值班的女修還微笑著為他指了指路,並不忘提醒道:“若是房中無人,公子可在裡麵稍等片刻,相信不會耽誤公子太長時間的。”
季長青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太過懷疑,他的信件畢竟是跨域傳遞的加急委托,以靈淵閣一貫的服務態度,有專人保管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依照對方的指示走到了三樓左側走廊儘頭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但是季長青卻沒有感覺到裡麵有值守的人,他推門走了進去,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屋的布局,發現這裡似乎是內外兩進的套間。
掀開外間的簾幕,季長青走了進去,很快便發現在內間的一張桌子上擺著一封信,季長青走上去一看,那蓋著聖地標誌的靈封下,收信人一欄填寫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這應該……是我的信吧?可是,我的信為什麼會被單獨擺出來呢?”
季長青的心裡有些疑惑,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信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上麵的靈封並沒有損壞,也就是說,之前還沒有人打開過這封信件。
季長青稍微鬆了口氣,想到之後還要去耿家,他還是決定現在就拆開這封信看一看,要不然,之後可能就沒有如此清靜的時間了。
至於信件的簽收問題,等之後負責此事的人來了再補也不遲,他也不覺得靈淵閣會在這種小事上為難自己。
打定了主意之後,季長青坐在了桌子麵前,輕輕地拆開了信封。
將裡麵的信紙展開之後,陸含香那清雅雋秀的字體便呈現在了自己眼前。
“長青師弟,展信佳。”
“前些日子收到了你的來信,其中的事由我已知曉。”
“……關於裴時雨,我已遣人調取了她的所有背景資料,並實地接觸了她的家人,目前為止,並未發現其在參加試道大會之前與血隱教有過接觸。”
“試道大會期間,聖地留存的各項檢測記錄也並未發現其有任何異樣,而且,我也詢問過了父親,至少以他真神的眼光,裴時雨在奪得試道大會冠軍的過程中並沒有展現出什麼超過入道境修士的特質。”
“相信在那個時候,她的情況應該是正常的。”
“不過,在和江儘歡安插在血隱教裡的暗線進行聯係之後,我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情況。”
“據那個暗線的說法,血隱教剩餘的人員在興業城之戰後都進入了蟄伏期,還有相當一部分力量暫時撤出了南疆,暫時遊走在中州和南疆交界的幾個郡自行發展。”
“在這期間,他們的教主幾乎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有出現過一次,而本應打理教內事務的第一聖者也在重新確立了幾支分壇的壇主人選之後銷聲匿跡。”
“目前血隱教的事務,由已經進位為第二聖者的烏陀全權代理。”
“江儘歡留下的暗線權限很高,他查閱了目前血隱教各個分壇的活動情況,並未發現有人去西境發展,倒是你的老家永寧郡那邊,多出了一支新興的血道分壇……”
“……裴時雨的生平經曆較為單調,其本人的心思也相對單純,若其所表現出來的性格與行為與之前有異,極有可能是在西境接觸到了那兩個消失的血隱教高層,不排除被魂力侵占的可能。”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找個由頭使用法器對其魂海進行檢查。”
看到這裡,季長青不禁有些撓頭。
陸含香寫信的時候應該不知道,裴時雨現在已經是赫連喆的弟子了。
涉及到聖山首座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變成派係之爭,就算要調查裴時雨,也不能在冥骨妖庭之戰結束前動手,不然要是調查出了問題,赫連喆幾乎必然會被牽扯進去。
赫連喆身上不乾淨,這是聖山高層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此前查出來的那些事情又沒有大到可以直接拿下他首座之位的程度,所以古正清之前才對道絕峰網開一麵,隻拿下了幾個半神級彆的長老頂罪。
這次古正清之所以派赫連喆過來,本意是想讓他戴罪立功,好好表現,但如果真的坐實了裴時雨和血隱教的關係,那赫連喆身上的問題也就再無緩衝的餘地。
畢竟,裴時雨是他自己收的弟子,這中間可再沒有彆人為他頂罪了。
如今,冥骨妖庭之戰已經進行到了關鍵的階段,要是在當下這個關頭逮捕赫連喆,聖地在這裡的部署就全亂套了,且不說對方會不會乖乖束手就擒,就算抓到了,最後怎麼處理赫連喆也是個麻煩事。
要知道,赫連一族其實算是靈帝雲鏡塵的血脈旁支。
靈帝沒有直係血脈後裔,這支旁族就成了聖地過去用來標榜正統的籌碼,經過了數千年的發展,他們的勢力同樣不可小覷,如果要進行處理,隻有請師父或師叔出山才行。
但是師父正在嘗試著衝擊更高的境界,如果這個時候出山,很有可能會功虧一簣。
至於師叔,季長青懷疑他現在根本出不了失魂淵,古正清可能就是知道這些事情,所以才總是對赫連喆的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合上信紙,季長青不禁歎了口氣。
明明知道對方身上有問題,卻因為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緣故不得不視而不見,這種感覺實在令人不爽,如果為了顧全大局而放任事態發展,那他們最後捅出的簍子又該由誰來收場呢?
“奇怪,你怎麼哀聲歎氣的,這封信裡難道寫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就在季長青哀歎的時候,一道輕柔而細膩的女聲卻悄然在他的身後響起。
季長青先是一愣,還沒等轉過身,便脫口而出道:“憐兒,是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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