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頭大漢走了以後，小東將那個咳出痰的人讓進了屋裡。
“你坐在這裡，我來給你把把脈。”
那人麵露難色：“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本來是來碰瓷的，卻讓你給我看病。”
“有病咱們就得看，身體健康才最好。不用不好意思，對聯上寫的很清楚嘛，醫者仁心嘛。”
那人伸出了胳膊，放在了桌子上。
“你這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剛才吐出的痰隻是減輕一下痛苦的程度，但是要想真的治好，需要一段時間。”
“哎呀，您真是神醫呀，一把脈就知道我的病了，我這病已經30多年了，都治不好，去醫院做各種檢查，都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就是咳嗽感覺胸中有東西，咳不出來，憋在這胸裡。”
“你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脾氣火爆的人呐，受不得一點委屈。”
“哎呀，大夫你說的太對了。”
“你這病應該是年輕的時候和彆人打架以後落下的吧。”
“你說的太對了。二十五歲那年的夏天，然後帶著我懷孕的妻子去街上溜達，路邊突然竄出來一條野狗，將我妻子咬傷，我便將狗打死了，把狗打死了以後路邊的人衝出來把我攔住，說我打死的是他們家的寵物狗，讓我賠償，於是我們就發生了爭執你動手打了起來了，他們有人將我的妻子踹倒在地並流了產，我當時就瘋掉了，不管不顧將他們所有的人都打了，後來不知道是誰報的警，將我們所有的人都帶走了，到了警察局沒幾分鐘，那些狗主人就被放走了，我卻以尋釁滋事罪被判刑了，服完刑出了獄才知道那家的狗就是這個警察局長家裡的，我的妻子也和我離了婚，嫁給了彆人，我家中的父母也被他們以各種理由弄的生不生死不死的，慢慢的我胸中就覺得越來越不舒服，這回想到這件事情，我的腦袋和眼睛都感覺到發脹，同時胸中的這種憋氣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後來找過你的妻子嗎？上訴過嗎？你父母怎麼樣了？”
“妻子不知道嫁到什麼地方了，到找過，根本找不到，父母早就被他們迫害死了，上訴什麼？我天天被一幫人看著，到後來這個警察局長調走了，才沒有人看著我了。”
“這些年你都沒有找大夫看過你的病嗎？”
“那怎麼可能呢？如果不是碰見庸醫，騙子，我也不會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你看見今天那個東北口音的大光頭了吧？我現在的這種情況就是他們造成的。”
“他們也是醫生大夫嗎？”
“他們就是純粹的大騙子，放高利貸的。前幾年的時候，咱們這裡開了個中藥堂，宣傳說是有神醫治各種疑難雜症，有靈丹妙藥，藥到病除。”
“你信了？”
“病急亂投醫，這句話你肯定是聽過，我知道我的病不好治，各大醫院也都去了，查不出什麼毛病，於是就來到了這個所謂有神醫，有靈丹妙藥的藥店，這裡的工作人員都非常非常的熱情，熱情到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個個都穿著白大褂兒，但是給人的感覺就不像是醫生，進店以後他們就跟我說是免費看病。”
“免費看病？什麼意思啊？”
“就是免費各種檢查，有個老中醫把脈，這個老中醫說了一大堆雲裡霧裡的給我整蒙了，但基本上的意思就是說我這人比較虛，需要吃一些補藥大補一下。”
“開藥了。”
“那肯定是開了，好幾千塊錢的藥，當時我身上沒有帶那麼多錢，我就說這藥我不要了，那藥店的人就說這藥都開了，彆人也用不了，隻能我用，我必須得要，如果身上的錢不夠可以先賒著，等下次複檢的時候，複查的時候再把錢帶過來，但是得留下身份證和家庭住址。”
“你把身份證留下了，家庭住址也給他們了。”
“對，沒錯。我回到家的第二天，他們就找到到我家了，對我一陣噓寒問暖，並打聽我的家庭情況，他們見我單身一個人，就以照顧我，給我熬藥為名，安排了一個小大夫跟我一起吃住。”
“這也不正常啊？”
“當時我身體確實特彆虛弱，反倒覺得這很正常，因為這個藥店老板真是好人呐。”
“後來呢？”
“後來我也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債務啊，說我是欠他們藥店的錢，我的房子都被抵押了出去了，但是還是不夠還他們的錢。這大過年的那個光頭佬就是來逼債的，我沒有錢，那光頭佬就跟我說讓我碰你們這個藥店的瓷，其實我在這裡觀察了好幾天了，這幾天你都沒有來，今天早上見你在這裡貼對聯就來碰瓷了，真是對不起呀！”
“你不把他們那幫人的錢還上，他們也不會放過你呀，你今天躲過去了，那明天呢？後天呢？以後你怎麼辦呢？”
“你到底欠他們多少錢呢？”
“我不知道啊，我房子都抵押他們了，他們還是總來逼我還錢，我還的那點錢夠我把他們的藥店都盤下來了，每到過節他們都會來找我！”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啊？”
“報警？開什麼玩笑？我這不就是他們給我造成的嗎？一群喝人血的東西，我還能相信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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