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揮出拳的那一瞬間,先前壓抑煩躁的感覺忽然消失了,回想起之前兩人之間緊張的氛圍,這一拳終究還是揮出去了。蔡雙立刻回過神來——
“額,抱歉。我……”
沒等他說出個所以然來,流沙反倒是搶先,緊閉著雙眼,用極快的語速說出口——
“對不起,師父,我錯了!”
「師父?」
眾人帶著疑惑看向這兩人,等著有一個人能先作出反應。但蔡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懷著一絲愧疚,把人從地上拉起來。
“那個……沒事吧?”
流沙猛地睜開雙眼,倒不似之前那麼陰沉了。
“原來不是師父啊。”
他明顯鬆了口氣,臉上紅了一大塊,也沒瞧見他有多在意。起身後,先是撣撣剛才因為躺在地上時蹭到的灰,又禮貌地向大家鞠了一躬。
「變禮貌了?」
大家看著這樣的流沙納悶著,又用眼神示意蔡雙做點什麼。
“額,你真的沒事嗎?要去醫院看看嗎?”
流沙倒是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
“不用,我都習慣了。”
他抬眼看著大家,用慵懶又平淡的語氣解釋著:
“師父也經常因為我做錯事打我。看來我剛才多半是做了什麼不太禮貌的事,給你們添麻煩了吧。”
說這句話的他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好像隻是在陳述事實。
「你也知道不禮貌啊。」
眾人心裡想著。蔡雙注意到他手心破皮,甚至流血了,就提醒了一嘴:
“那,要不去校醫院簡單處理下?”
這句話好像開啟了什麼開關,流沙的表情又猙獰起來。
“你——打·死·我都不去校醫院。”
雖然表情很可怕,但主語卻不是自己。他抬起手看著傷口,碎碎念道:
“不,那裡不應該叫醫務室,應該叫審訊室才對。帶著眼鏡的那個眯眯眼庸醫也不知道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給人處理傷口。因為流血結痂把紗布粘住了而已,他居然徒手把紗布撕了,這不是會變得血流不止麼?然後那個庸醫就用酒精棉猛地按過來……”
他一邊回憶一邊訴說著怨念,全然沒了之前詭異恐怖的氣勢。
“害得我的傷口到現在都沒好……”
他還沒說完,一抬頭卻發現大家都笑了,也不理解發生了什麼,隻是愣愣地看著他們。
“咳嗯!”
王堇清了清嗓子,恢複了往常開朗的模樣。
“作為新加入的成員,是不是應該正式跟我們做個自我介紹呢?”
流沙反應了一會,才明白王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