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消息不那麼靈通的齊月賓知道了宴會上八福晉給那拉氏下臉的事,心裡暢快極了:活該,上了玉蝶又如何,也不是正經的主母!我且看著你,能得意到幾時。
天氣越發熱了,宜修梳著小兩把頭,右邊簪上了小朵石榴花另插了三支碧紫玉蝶簪與桃花釵點綴,身著米粉色繡花鳥的紗衣,肚子微微凸起,許是看書看累了,她站起身來,在房間來回走著。
“方嬤嬤,這天氣是越來越熱了,真不能再添些冰”
方嬤嬤:“哎呦我的主子誒,您不宜用太多冰啊”
宜修繼續撒嬌,“可,您看看我這汗”
“唉,衣服不能再薄些嗎?”
“哎呦,您可彆說了”再薄就不正經了,方嬤嬤趕緊看了看四周。
宜修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她不為所動,就在這時,繪春走了進來,“側福晉,我聽說貝勒爺今晚要去柳侍妾那兒去”
正端著酸梅湯的江福海,一時進也不是,去也不是,繪春姑奶奶啊,您快閉嘴吧。
一會兒主子發飆,你就好受了?江福海苦著張臉。
宜修拿著團扇的手一頓,片刻後又繼續扇著,“他來與不來,有什麼用嗎,又不能讓我涼快些”
繪春:“柳侍妾最近頗為得寵”
空氣突然安靜。
江福海感覺身上拔涼拔涼的,方嬤嬤也趕緊走到宜修右側,與剪秋一左一右的給宜修扇著,小心翼翼的關注著她的臉色。
“哦,柳氏頗為得寵啊,你說與我聽做甚,你還能讓他不去啊”
“江福海,你站那兒乾什麼呢,想渴死我啊”宜修突然提高音量。
繪春也意識到自己又不合時宜了,抱歉的看了眼頂了自己鍋的江福海,而後果斷溜了。
“方嬤嬤,去把弘暉抱來,我們娘倆說說話”
“他不來,我們仨也不是不能過活”
方嬤嬤皺著眉,本來就蒼老的麵孔更加蒼老了,出來看到繪春後瞪了她一眼,“你呀”不知道,側福晉聽不得那話嗎,到時候側福晉又嘩嘩流淚,你就開心了。
屋內,宜修捧著酸梅湯的碗,小口小口喝著,突然動作一滯,在剪秋想要開口時,她突然幽幽道:“去跟蘇培盛說我想吃橘子了,要酸的,甜的不要”
剪秋一愣,這時節,哪裡找橘子啊。
“四爺不是說了嗎,我想吃什麼,這裡沒有的,就去找蘇培盛,你隻管去”我懷孩子這麼難受,憑什麼他能去快活。
剪秋懂了,這是奔著貝勒爺去的,她還是頭一回乾這事,但她相信,一回生二回熟,她邊走邊給自己默默打氣。
聽說那齊氏也入了貝勒爺的眼,一道彈琴,一個唱歌一個彈琴,貝勒爺倒是會享福,怎的不帶我一起享享這福。
“怎麼還哭了,是他們伺候的不夠好嗎?”胤禛撩袍坐在她身旁。
宜修:“我想吃酸的”
“還有…熱,嬤嬤不讓我多用冰”
“你…你也不來看我”宜修的眼神可憐巴巴,本來就掉了回眼淚,這回更可憐了。
蘇培盛聽的牙酸,很想退出去,但貝勒爺沒伸手,一時隻能杵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垂頭盯著自己的這雙鞋,心想著貝勒爺哪天沒來過漣漪院?
最忙的時候都會過來陪您吃頓晚膳,然後再回前院忙自己的事兒,這份寵,您可是獨一份兒。
放眼整座城,您也是這個,誰家老爺們能像我們爺這樣啊。
胤禛哄著哄著,終於看到蘇培盛了,趕緊仰了仰頭,讓他撤。
蘇培盛立馬跟腳底抹油了似的,溜的飛快,他抬頭看了下這突然暗下來的天,心想著看來南院的曲子貝勒爺今天是聽不得嘍,困這兒了。
得,不讓他找橘子去就行。
夏日裡齊格格得了些恩寵甚至反超柳侍。一日請安過後,宜修感覺柳侍妾怪怪的,就留了個心眼兒,讓方嬤嬤去跟看南院二門子的錢嬤嬤問問。
還真問出來了,齊、柳兩位,鬨掰了,聽說吵得挺狠!
宜修聽說後,胃口都好了,那天方嬤嬤看著她的飯量,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雖說柳、齊二人得了寵,但沒一個敢在宜修麵前炫耀的。
笑話,萬一宜修突然抽風,再讓剪秋去請貝勒爺,她們再連著半個月見不著貝勒爺,她們真會哭。
可惜,有的人哭,有人憐,她們哭隻能自己憐。
柳氏覺得自己心裡苦,齊月賓何嘗不是呢,見不到貝勒爺的那半月,她就差紮小人了。
誰能想到,她真敢這麼做呢。
天呐,她仗著貝勒爺喜歡她,公然玩賴……
總體來說,雖有倆人在爭寵,但都擱南院裡,沒敢冒出來。
被說的有爭寵心的宋格格因著愛女三天兩頭的請太醫,一時又不敢有所動作了,實在是怕哪天大格格需請太醫時,側福晉使個絆子什麼的。
府中,還算太平。
為期三個月的選秀終於結束,宮妃也都入了宮正式成了萬歲爺後宮的一員。
此時,無論是皇子還是宗室的女眷們,無論心中真實感受如何,開心與否,此刻的臉上都流露出“期待”的神色,等著,宮裡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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