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剛過,阿凝泡完湯,將頭發晾乾,換上乾淨的襦裙寢衣。東院的湯泉乃地下天然形成的湯,帶些藥性,將她一天的疲憊一掃而光。她回想起王爺在晚膳時對她說的話,臉上泛起紅暈,“凝兒不是一直都想爬上本王的床麼”。
所以王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曉她的心思。
阿凝驀然間回憶起十四歲那年,王爺隱藏身份,開始在軍中曆練,他們的生活剛有起色,搬進了霍城的一座四合小院。
不久後王爺便立下不小軍功,得到時任霍城城主的賞識,當晚慶功宴結束後,王爺還帶回了一貌美女子至家中合院,據說這是城主賞賜的。這也是王爺第一次帶其他女子回家。
阿凝原本在房中等王爺回來,她擔心王爺醉酒後,無人伺候。
她一直在自己的房內等到深夜,才聽到王爺歸家的聲響。可是門才開了小口,阿凝便注意到王爺帶回了一女子,兩人摟摟抱抱,熱烈激吻著回到房內。
阿凝被震驚得躲回自己房內,絲毫不敢出聲。過了一會兒,她才撐起膽子,好奇走出房門,來到王爺房前,入目所見便是窗戶上倒映的交織纏繞的身影,房內不斷傳來曖昧不堪的菲靡之聲。
阿凝知曉他們在做什麼,她站在寒冷的院內,心頭如同被澆灌了一盆冰冷的雪水。她已經來了月事,也算是個女人,王爺正值血氣方剛,明明她就在身邊,他卻從來不碰她。
所以她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未曾入睡,耳畔不斷盤旋著女子嬌媚的呻吟和王爺剛陽的低吼。
以至於次日,她不得不頂著兩團黑眼圈,在井旁搓洗衣物,王爺,三叔的衣物都是她負責清洗的。她捧著王爺的衣物,放在胸口前小心嗅了嗅,又極為不爽的扔至石板上,用棒槌狠狠捶打,口中念念有詞。
估計那時的她是進入叛逆期了,她對王爺極度依賴和迷戀,甚至對他產生了一絲扭曲的占有欲。隻要他從兵營回家,她便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甩也甩不掉。
棒槌被敲得斷成了兩截,前頭一截因用力過猛,向身後飛去。阿凝想轉身抓住,哪知剛一轉身便看見了身後的身影,已抓著飛過來的棒槌。
阿凝被嚇得嗆了口氣,“三叔,你什麼時候來的?來了也不吭一聲。”
三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底透出深意,“阿凝啊,你都快將王爺的衣服打爛了。怎麼一大早就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本就在明知故問,王爺帶了個女人回來,他也是知曉的。阿凝的小心思又怎麼逃得過他這個老江湖。
阿凝隨意敷衍:“王爺的衣服過臟了,我幫他用勁洗洗而已。”
三叔嗤笑出聲,開門見山:“阿凝就這麼想爬上王爺的床。“
阿凝小臉一紅,氣呼呼的瞪了三叔一眼,這三叔說得也太直白了,雖然的確是說中了她的心思。
“阿凝啊,這光爬上王爺的床是不夠的。“三叔眼中閃爍著精光。
阿凝一愣。
“你還要走進王爺的心裡,要想俘獲王爺,就要讓他的心和身都屬於你。否則你就會像敝屣一般,用完了就被拋棄了。”三叔說得語重心長。
阿凝被吊住了胃口,“那三叔說如何才能走進王爺的心裡。”
咳嗯,三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說道:“阿凝可知北境雪林中有一種非常凶猛的動物叫山君,這山君它不喜吃兔子麂鹿,反而喜歡吃雪林中的雪豹。”
阿凝睜大了雙眼,“雪豹跑得如此之快,山君如何能擒獲。”
“因為山君它有耐心啊,山君會悄悄跟著雪豹,不露聲色,觀察雪豹的行為習性。待到合適時機,它才會迅猛出動,徹底捕獲雪豹。”
三叔頓了頓,看向阿凝的反應,接著道來:“所以阿凝,你要想徹底捕獲獵物,就要有足夠耐心,要觀察、熟悉獵物的習性。徐徐圖之,待到時機成熟,便可手到擒來。”
三叔言畢,曖昧的朝她抬抬眉,看著阿凝一臉認真,虛心請教的樣子,心中樂開了花。這王爺撿來的野孩子實在是可愛單純至極。
阿凝明白三叔話中的意思,她才十四歲,來日方長,她要徐徐圖之。
“阿凝多謝三叔指點,還請三叔替阿凝保守秘密。”
三叔一噎,眼神不動聲色的飄向右前方一閃而過的身影。
口中卻真摯說道:“那是當然。”
所以這事隻有三叔知曉,並且三叔也向她保證絕對不會告訴王爺,她還是十分信任三叔的。
所以所以,王爺是如何知曉此事的,阿凝有些淩亂。
這時,從門外傳來敲門聲和婢女的聲音,“阿凝小主。王爺讓您去主院,今晚侍寢。”
阿凝心中一跳,還是來了。她應了一聲,頓覺心跳加速,緊張不已,王爺這回真得是認真的。
她披上狐皮裘衣,迎著開春的寒意,走向主院。
穆塵瀟此時正披著單衣,無懼寒冷,腰身僅以簡單束帶捆紮,衣袍鬆垮,勾勒出他緊實修長的身材,胸口微微敞開,露出的結實肌膚,上頭橫梗著幾道明顯傷疤。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