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不能隨意進出哥兒的院子,趙洛川一個成了親的更是要躲得遠遠的。
他連往楊安錦家門口去都沒有,站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身旁還多了個盯著院子望眼欲穿的趙方宇。
“你覺不覺得我一個人不安全這樣的借口多少有些荒唐?”趙洛川環抱雙臂,憋了一路的話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趙方宇壓根沒聽他說什麼,敷衍道:“嗯,荒唐荒唐,這都好一會兒了,怎麼還沒人出來?”
趙洛川把板車推回院子裡,車都沒卸,又到隔壁院子裡把賣羊羔的一兩三給了朱翠蘭,腳步不停的就要出門。
朱翠蘭看他急急忙忙的,身旁一直粘著的楊冬湖也沒在,多嘴問了一句,得知冬湖去了楊安錦家裡借絲線,也沒多想,擺擺手就讓趙洛川去接人。
趙方宇從回來就一直躲在屋裡沒出來,此時聽到楊冬湖去了大楊村,一個箭步衝到趙洛川身邊,借著他一個人去不安全的由頭,強行拽著趙洛川出了大門,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且不說趙洛川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不欺負彆人就不錯了,就這光天化日的,誰敢不長眼舞到他麵前來。
趙洛川沒好氣道:“你想讓誰出來,那院子裡靜悄悄的,一看就沒人,哎,我說,賣東西你不去,來這兒你倒挺積極,你不會一大早兒就是到這兒來了吧?”
“我就來看看,他一個哥兒在家門也不插,院門大敞四開的,多招惡人啊。”
招不招惡人不知道,但肯定招你,趙洛川忍不住想。
趙方宇沒有讀心術,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則肯定要拌上兩句嘴的。
沒等多久,院子門口就出來個人影,趙洛川見楊冬湖四處張望著,趕緊衝他招招手,喊了聲冬湖。
楊冬湖幫楊安錦把院門關嚴了,才往樹底下走去。
趙方宇等了半天隻見楊冬湖一人出來,不死心的伸長了脖子看,直到楊冬湖關上了門,才失望的歎了口氣。
趙洛川見他這副樣子隻覺得好笑,心裡生出幾分壞心思來:“今兒嬸子不在家?”
尋常趙洛川是不問這些事兒的,這一下就顯得有些突兀,楊冬湖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安錦說嬸子去鎮上給他哥送東西去了。”
趙洛川哦了一聲,尾音拉的老長,衝趙方宇挑了挑眉:“送東西去了。”
趙方宇沒理他,衝楊冬湖問道:“他今天有什麼不一樣的嗎?高興不高興?”
楊冬湖跟趙方宇幾天也說不上一句話,這還是頭一次聽見他跟自己說這麼多字,他看了看趙洛川,見他一臉的壞笑,不知他在打什麼鬼主意,老實道:“好像沒什麼特彆的。”
“一點兒也沒有?”趙方宇追問。
“也不是。”楊冬湖抿嘴一笑:“得了個新梳子,我瞧著挺普通的,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的高興勁兒。”
趙洛川插嘴道:“還能因為什麼,因為心意唄,也不枉你一大早就往這邊兒趕,對吧。”
他邊說邊用手肘撞了撞趙方宇的胳膊,夫夫倆也學會了一唱一和打趣人那一套。
楊冬湖仿佛才反應過來似的,了然的哦了一聲,笑道:“怪不得,原來是方宇哥送的,我就說看著不像是鎮上賣的,他挺歡喜的,當個寶貝似的藏著呢。”
趙方宇撓了撓頭發,嘿嘿的傻笑了兩聲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長大了長進不少,知道送人家用得上的東西,不是你抓個蛤蟆非要送給小姑娘,結果把人家嚇得直哭的時候了,不錯不錯。”趙洛川跟趙方宇隻差一年,從小沒大沒小慣了,拆起台來也是毫不客氣。
村裡的孩子小時候都是在泥地裡頭長大的,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個個都是從小皮到大的,小趙方宇抓過蚯蚓逮過千足蟲,興高采烈的回去跟朱翠蘭邀功,說要把這些小動物養在家裡陪剛出生的娃娃玩兒。
朱翠蘭可不是徐蓮衣,對待孩子輕聲細語的,一掃帚打在小趙方宇屁股上,警告他要是敢把這些蟲子帶到還是娃娃的趙方初麵前,他就會跟那條斷成幾節的蚯蚓一樣,死的很難看。
小趙方宇抗爭過,但沒用,抹著眼淚給蚯蚓刨了個土坑埋進去,嘴裡還念念有詞,什麼來生再做兄弟。
下雨過後的河邊經常有成群結隊的蛤蟆上岸,小趙方宇跟其中一隻自以為聊的儘興,實在是不想分開,但朱翠蘭又不讓他的動物朋友進家裡,小趙方宇就想著給它找個好人家,小孩子的想法裡,村裡愛紮麻花辮的小姑娘最好看,心地也一定很善良,肯定能接納自己的蛤蟆朋友,小蛤蟆在她家自己也能放心。
當他手裡捧著蛤蟆找到小姑娘,說要給她介紹一個好朋友的時候,小姑娘怎麼也不會想到是一隻長著滿身痘痘的蛤蟆,臉上的笑容轉成大哭隻用了一瞬間。
趙方宇後來回想,當時的人物場景已經記不清了,小姑娘是誰也不記得了,隻記得趙河的棍子落在身上是真的很疼。
當事人在場,楊冬湖不好笑的太明顯,隻是聳動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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