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洛川咽下嘴裡最後一口稀飯:“等明兒去了鎮上看掌櫃的怎麼說吧。”
“嗯行。”
昨兒脫下來的衣裳還沒洗,吃過飯楊冬湖就抱著衣裳往院裡去,趁著今兒天好,趕緊洗出來曬乾,要不攢到陰天下雨的時候,衣裳要生黴味兒。
上回洗的衣裳還沒乾透,楊冬湖賭氣把沒乾的衣裳又一股腦兒塞回了箱子裡,今兒才想起來打開箱子,果不其然裡頭一股的餿味。
楊冬湖認命的把衣裳又拿了出來,打算重新洗一遍。
村裡打井的人家不多,吃水用水都是拿木桶挑了到院裡的水缸裡,力氣小的姑娘哥兒一趟兩趟的還能挑動,再多就不行了。
費半天力氣挑回來的水還不夠洗回衣裳的,她們索性不費這個勁兒。
冬天天冷,不願意出來就在院子裡洗也就罷了,現在天氣熱,屋後的小河邊洗衣裳的婦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她們也心疼自家漢子,洗一回衣裳要多挑好幾趟的水,直接去河邊上洗,能省不少功夫。
洗衣裳要蹲著身子彎著腰,本來就夠累人的了,楊冬湖從早晨起來就渾身沒勁,一蹲一起要緩好一會兒。
他這模樣讓有經驗的婦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到河邊去免不了又被村裡的嬸嬸阿嫂輩兒的打趣一番。
還不夠難為情的,楊冬湖不想往那兒去,就拿了皂粉拖了木盆在菜園子邊上。
村裡塵土多,衣裳不好洗,再者衣服上沒乾透的餿味兒也得好好捶打一番才能去了味兒。
趙洛川從來都不是懶惰的人,在山上的時候衣裳臟了也是自己動手,洗衣裳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廚房裡的鍋碗瓢盆洗刷乾淨,趙洛川便出來把楊冬湖拉到了一旁,拿了凳子給他坐,然後接過他手裡的臟衣裳。
楊冬湖拗不過,就坐到一旁拿水瓢給他添水。
“前兩天是不是雨水太大了,這衣裳一股味兒,屋裡頭還有沒有這樣的衣裳了,拿出來一塊兒洗。”趙洛川把衣裳拿到鼻尖聞了聞,皺眉道。
楊冬湖手一頓,不好意思說是自己賭氣謔謔了衣裳,乾笑道:“沒了,就這些。”
趙洛川沒看出來楊冬湖的不對勁,嗯了一聲,搓衣裳的手更用力了。
瞧著乾的活兒倒是不多,但等二人洗完衣裳直起身子才驚覺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頭頂上了。
一晌午的功夫晃神間就過去了,倆人剛將衣裳晾好,就聽隔壁院裡有人咋咋呼呼的喊著朱翠蘭,那聲音裡焦急萬分,楊冬湖在這邊院子裡聽著都覺得心慌。
朱翠蘭正在她的菜園裡摘菜呢,她院裡的菜比楊冬湖種的要早,這會兒出的早的已經長出來一大片了。
連著幾日吃了饅頭,朱翠蘭早就想著換個口味了,這會兒看菜苗長得正嫩,她擀了一大劑子白麵,就想著晌午下湯麵吃。
誰料她才把菜苗拔出來,連菜苗根部的泥巴還沒收拾乾淨,就聽見外頭有人慌張跑來,連喊了好幾聲翠蘭。
朱翠蘭一聽就覺得不妙,這必然是出了大事兒,要不不能這麼慌張。
她小跑著去門口應人,剛到門口就看見村長家的媳婦急得滿頭大汗。
“翠蘭!翠蘭!快,快,雲巧要生了!”
朱翠蘭心下一驚,粗略一算時間也確實到時候了,婦人生孩子本就是一道難關,更彆說雲巧還是個哥兒。
雲巧頭胎生的就艱難,一天一夜才堪堪挺過來,這回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狀況呢。
朱翠蘭來不及多想,扔下手裡的菜就跟著村長媳婦著急忙慌的朝雲巧夫家跑去,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
婦人生產時除了穩婆,還要請村裡生過孩子的一同過去幫忙照應,朱翠蘭去過好幾家,雲巧頭胎的時候她就在場。
楊冬湖成了親但沒生過孩子,自然是不用過去的,趙方初更不必說,一個未嫁的哥兒,這種時候連雲巧家的門都是不好進的。
倆人在院裡眼睜睜的看著朱翠蘭和村長媳婦腳步急促,邊走還邊說著什麼,仿佛是有什麼不好。
楊冬湖和趙方初仿佛也被染了焦急的情緒,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發慌。
雲巧本來人緣就好,他自己又是個心善熱情的,自從給趙方宇說了親,往來朱翠蘭的院裡也很勤快。
他說話鬨笑不愛拿架子,跟多大的人兒都能說到一起去,不管是楊冬湖還是趙方初,每回來都能湊在一起閒話幾句,這一來二去的也就變得親近起來了。
楊冬湖還摸過雲巧的肚子,孩子胎動他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雲巧那時還笑著問他以後想生男孩還是女孩。
他那時候聽見這樣的話就害羞,不好意思回答,還被雲巧打趣了一番。
如今他們仨人相處的跟好友沒什麼兩樣,楊冬湖和趙方初心裡對雲巧的擔憂不比在場的婦人們少。
不管是什麼時候,婦人生孩子都是從鬼門關裡過一趟,有時候一個不注意大人小孩都危險。
他倆什麼也做不了,就在院裡乾著急的等著,這一等等到深夜也不見朱翠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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