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方初懷裡抱著餅子放在板車上的籃子裡蓋好,坐在車尾望向人群,看楊冬湖他們有沒有找回這邊。
街對麵幾人打量趙方初許久,親眼目睹他從錢袋裡數出幾十文後,那錢袋還是沉甸甸的,裡頭的錢數必少不了。
且這小哥兒長得不錯,若是能趁機擄走,賣給走馬商隊,或是賣進窯子,也能得好大一筆銀錢,至少三月之內,他們吃喝都不用愁。
三人目露貪婪在對麵低聲商量著什麼,確認趙方初身邊無人跟從,才裝作買餅的樣子,一個接一個從街對麵繞過來。
“來張餅子,給我多抹點油辣子。”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聲音粗獷,長相還有些憨厚,他刻意從板車前走過,見趙方初毫無防備之心,便趁人不備,踢了一腳板車的輪子。
趙方初一時不察,差點兒從板車上跌落,這時從旁邊伸出一雙手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沒事兒吧。”
趙方初渾身一個激靈,站穩之後立刻與眼前之人拉開距離,一臉警惕的搖了搖頭。
“你彆怕,我沒惡意的,就是怕你傷著,想替你瞧瞧。”
這人長得倒像個白臉書生,一副文縐縐的樣子,隻是舉止頗為輕浮,說話間竟還要過來拽趙方初的手。
大街上哪能與不相熟的漢子拉拉扯扯,趙方初繞身到板車之後,口氣嚴肅:“你趕緊走開,等會兒我家裡人就過來了。”
那人一回沒得逞,也不氣惱,哦了一聲了然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趙方初看他真的轉身離去,沒有過多糾纏才鬆了口氣,可還沒等他緩過勁兒來,一摸腰間,錢袋不知何時被人偷了去。
肯定是剛才那人,趁著扶自己的空檔偷了自己的錢袋,手速如此之快還不被人發覺,定然是個老手。
趙方初著急下意識往前追了兩步,看那人擠出人群鑽進了一條小巷才猛然刹住,能做出偷盜之事絕非良善之輩,那地方偏僻之極,說不定裡頭還有同夥相應,若是自己貿然前去,裡頭會有誰在等著自己還未可知。
可眼睜睜看著錢袋落入他人之手,趙方初也咽不下這口氣,他還沒想出來法子,旁邊那粗狂之人買好了餅子擋在他麵前。
此人身形高大,擋在身前像一堵人牆,趙方初疑惑抬頭望去,不知為何,他看著這人的眼睛著實有些嚇人,與他的憨厚長相一點兒都不符。
一股異樣陡然從心底竄起,趙方初直覺這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果然,這惡徒滿臉獰笑高聲道:“你怎麼跑出來了,快跟我回去。”
說著就要去攬他的肩膀。
趙方初後撤一步,躲開他的手:“你誰啊你,我不認識你。”
旁邊已有人駐足圍觀,那漢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旁邊的人示意:“這是我家小哥兒,從小腦子不好,一直都關在家裡,今兒不知怎麼竟然跑出來了。”
“你胡說!我不認識你,你是人拐子。”趙方初說完就想跑,卻被那人先一步拉住了手臂。
聽到趙方初說人拐子,圍觀眾人臉色皆是一變,旁邊有人不信,狐疑道:“他真是你家的哥兒?”
趙方初掙紮幾下,奈何這人手勁兒極大,像一把鐵鉗子死死鉗住自己的手臂,他急得眼淚都要下來:“我不是,他是人拐子,還是小偷,他跟剛才偷我錢袋的那人是一夥的。”
這惡徒聞言臉色一變,抬起手就要去捂趙方初的嘴巴,又衝旁人惡狠狠道:“滾開,彆多管閒事!”
他長得比旁邊的漢子都粗壯且高大,這麼一威脅嚇得旁邊人都噤了聲,誰都不想沾染麻煩。
趙方初滿臉都是絕望,不過所幸這回他有了防備,趁那惡徒威脅旁人之際,一口咬上這人的手臂。
他發了狠咬的用力,惡徒吃痛慘叫一聲鬆開了手。
趙方初趁此迅速後退一步轉身就跑,邊跑邊大喊救命,他逃跑間隙回頭看了一眼,那惡徒甩了甩吃痛的手,咒罵一聲追了上來:“臭婊子,敢咬我,等我逮到你非把你的牙一顆顆全都掰下來。”
街上人多跑不出幾步就會被擋住腳步,趙方初情急之下腳步一拐想跑入食樓中去。
這裡頭的夥計見過自己,而且食樓不同外頭,若是有人在裡頭生事,掌櫃的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可他沒有那惡徒跑的快,即將踏入食樓門檻之際,那人惡狠狠的聲音已然到了身後。
趙方初不管不顧閉眼往前衝,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被抓到,否則就完了。
就在那惡徒伸出手即將要抓住趙方初衣領的千鈞一發之際,趙方初隻覺得麵前有人拽住自己的胳膊往後一帶,堪堪躲過了那惡徒的襲擊。
“你是誰,也敢擋在老子麵前,趁我還沒生氣,趕緊滾開,否則,我連你一塊兒收拾。”
楊安辰擋在趙方初身前毫不避退,聞言冷哼一聲:“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
那惡徒環顧四周,他恍然發覺這裡不可與當街拿人相提並論,在此拿人怕是會將事情鬨大,且麵前這人雖然看著文弱,但不像是膽小之輩。
惡徒看清屋裡形勢,換了個口氣道:“你這是何意,這是我的家事,這人是我家偷跑出來腦子不好的小哥兒,你把人拘在你的身後,怕是不大合規矩吧。”
趙方初從楊安辰身後探出個腦袋,怒罵:“你才腦子不好,你全家腦子都不好。”
說著他又扯了扯楊安辰的衣角:“我不認識他,他是人拐子。”
楊安辰低頭看嚇壞了的哥兒緊攥自己的衣袖不肯撒手,竭力想要藏在自己身後獲取安全感,他心裡湧上一股異樣的滿足,笑著輕聲安撫道:“我知道。”
而麵對惡徒時則又換了一副麵孔,冷聲道:“你說你是他家人,那我問你,他叫什麼名字?年方幾何?家住何處?你又是他的誰?可有人證?”
那惡徒被接連幾個問題問的有些發蒙,支支吾吾回答不出,廳堂吃飯的食客已有麵色不善者在圍觀起哄。
“對啊,不能你說是這哥兒的家人就是,回答出那幾個問題,才算可信幾分。”
“是啊,說,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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