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越欽為何因去火茶聯想到縱欲之事,兩人在一陣沉默中漸漸淡忘。
回到世子府,也未曾再提及。
臨到府中無名湖,湖邊青杏轉黃,棲樂很自然地跟著越欽往且從院走。
越欽看著身側的小尾巴一愣:“世子妃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給你換藥。”
“哦,我還以為——。”
棲樂壓過他的聲音揶揄:“以為你這樣的人天下無雙、人間少二,所有姑娘都要上趕著討好你。”
越欽自信滿滿道:“熹平國上下,本來就沒有第二個人趕得上我。”
不怪他自信,畢竟長著一張精雕細琢的臉,可棲樂就喜歡打擊他:“我看未必,改塵閣閣主延暮或許可以一比。”
“教得都是下毒害人之事,能好到哪裡去。”
“星紀不也做得是謀殺之事。”
說著說著已踏入且從院,竹葉比上次來時長得茂密,夏風拂葉,泠泠輕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執,氣氛有些微妙,兀自進屋做著該做之事。
棲樂看著手中的藥瓶,渾然不覺地笑了笑,畢竟幾個月前還找借口不給他換藥,如今卻主動做著這事。
世事難料。
雲闕在幫她開情竅時,講過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個姑娘才知道一個少年的名字,便對他情深不渝,這是宿命。
宿命看似天定,其實人為。
畢竟若無再見,乍聽姓名之歡會被時間褪儘,便無滋長情深的機會。
宿命的根源在於重逢。
沒有重逢,若一知其姓名,則終身不能忘,不若毋知。
情字是種滋味,需要積累,也會成為負累,棲樂知情,但不想沾染。
麻煩的是,雲闕造了她跟越欽的宿命。
他從不虛置一詞,偏偏念叨越欽的事情三年,明顯就是在製造牽念。
幸好她明白的還不晚。
越欽發覺她的失神,輕聲問:“在想什麼?”
棲樂回神,笑著遮掩:“想起雲闕師父曾經說的一句話。”
“今日遇事,見事之不可為,希冀遷轉卻未轉,則遺後來,後來者又遺後來,人複一人,歲複一歲,而愈敝愈極,再難轉圜。”
“你怎麼知道?”
越欽若無其事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就是想拿這話來試探我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