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清和,棲樂揉了揉胳膊,果然是由奢入儉難,睡習慣軟床,再睡硬板,渾身都不自在。
越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需不需要幫忙?”
棲樂立刻抬手製止:“不必,男女授受不親。”
這話一出,壓根沒把他當夫君,越欽苦笑:“男女授受不親?世子妃是睡糊塗了。”
棲樂側眸,發覺越欽毫不遮掩地看著她,她也發覺此話說得不妥,立刻糾正:“我的意思是,你是星紀,怎麼能勞煩你做這種小事?”
越欽忽而笑了一聲:“懟我時,怎麼不見你論尊卑?”
他笑得潤澤,似荷花尖尖垂著的露珠,很是乾淨,棲樂淡淡一句:“不同。”
越欽歎了一口氣,好似接受這樣一個回答,主動拿起一旁的槳劃著:“世子妃,坐穩了,掉湖裡,我可不會撈你。”
“口是心非。”
話音剛落,越欽就看向她,棲樂卻已經撇開視線,如雪的臉上笑靨如花,他見狀也不經意間笑了笑。
她何時這般懂他了。
彼時湖邊已經灑滿朝暉,船槳移動,搖碎了滿湖金,若不急著去錦鯉樓,真想再劃慢一些,再慢一些。
慢到足夠看清楚她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
隻是路太近,好似才看了一會,小舟已經臨岸,他們在湖邊的小攤簡單湊合了一下早膳,就奔向錦鯉樓。
錦鯉樓在梧桐巷,一入巷口,樹影婆娑帶著清風蕩蕩,整條路沒有一點熱氣。
臨到樓前,已經聽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棲樂的目光卻從擁擠的樓梯處飄向另一端,聽聞要取走東西,走得就不是那條直通樓頂的道,而要過三關。
那條路很安靜,也不乏人走,隻不過每日隻接待四人,霖嶼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弄到的入關券。
遠遠就瞧見他走了過來,開口就皺了皺眉:“今歲的規則變了,你們還是考慮一下要不要進。”
越欽問:“什麼規則?”
霖嶼看了棲樂一眼:“無法通關的人,就得留下來跟守關人結連理。”
他才說完,棲樂就毫不猶豫道:“去,當然要去。”
“我聽世子妃的。”越欽悠悠道。
這是鬼上身了。
不止棲樂,霖嶼也匪夷所思地看向越欽:“你剛才說什麼?”
龐珊嫌棄他聒噪,替人回道:“你一個沒夫人的,不懂這種一切由夫人做主的幸福。”
“我問他,又沒問你。”
“彆吵,霖嶼前麵帶路。”
霖嶼聽到越欽的話,才沒跟她爭辯,轉而進樓:“請稟告樓主,我們來闖關。”
小廝進去一下,便引出來一位姑娘,被侍女簇擁,穿著整肅,廣袖綠衣翩翩卻絲毫不亂,不怒自威:“小樓許久沒來貴客,想必樓內規矩,各位已經熟知。”
四人點了點頭。
“我是小錦,樓內男女關卡各不相同,等會姑娘一組,公子一組。”
小錦見他們沒有異議,又繼續道:“你們可以先準備一下,一刻鐘後帶你們入關。”
於是他們坐在一旁休息,龐珊熱絡地湊近棲樂,卻被霖嶼拽到另一邊。
“你拽我做什麼?”
龐珊有些不耐地坐下,聽霖嶼道:“他們小兩口說點分彆的話,你就彆去占用時間了。”
“不是你說,適當的得不到,可以增進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