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聲不斷,天色越發黯淡,綿延千裡的烏雲化為瓢潑大雨傾斜而下,整個天地都被雨水包裹,不斷地蹭出寒氣,將暑氣一點一點壓下去。
燈光下,越欽目光認真,看著麵前姑娘,一點也不舍得移開眼。
棲樂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指了指床榻:“太困,我去睡一會。”
越欽的手心突然一空,趕忙也跟上去:“我也去。”
榻上鋪的是涼席,棲樂撐著榻麵往裡一移動,攥住薄被的時候,依稀能聞到一陣熟悉不過的梅子香。
她沒有說話。
屋內的燈還亮著,越欽也在一旁躺下,側身依舊看著她,總覺得看不夠。
棲樂抬手一擋,將目光和燈光都擋在外麵:“不是說好睡覺,你看我做什麼?”
越欽卻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突然湊到她耳旁:“世子妃,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我——。”棲樂另一隻手還緊緊攥著薄被,欲言又止。
越欽的嘴唇動了動:“跟此前一樣,隻是睡覺。”
怕她不信,越欽已經鬆開她的手,枕在腦後,身體換成仰躺的姿勢:“我還未弱冠,弱冠之後,那就不一定了。”
這是什麼理由?他這是在給她適應的時間,還是他需要先學習。
棲樂注視一會他的側臉,也轉過身背對著他:“好了,不說了,睡覺。”
越欽知道她是害羞,安定地睡在她的身後,規規矩矩的,不知怎麼,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寅時,風止雲息,外麵已經沒有“嗚嗚”的聲音。
越欽剛想說什麼,棲樂指了指外麵:“風停了。”
棲樂睡眼朦朧,揉了揉,越欽看著她,有些不解其意:“什麼?”
“你要不要去看看固防的效果?”棲樂解釋一句。
越欽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啊,不開竅。”
他敲得很輕,並不疼,棲樂還是忍不住抬手碰了一下,繼續一言不發。
越欽又道:“明日帶你去蕭章荔林,說此前約定的事情。”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急忙的腳步聲和鴻蒙的聲音:“越星紀,西南街那邊倒了幾棵老樹,壓了百姓的屋子。”
越欽剛起身,棲樂抓住他的手臂:“我同你一起去。”
“好。”
西南街那邊已經有人在徐徐開始搬樹的事情,空皓看著同行而來的兩人,越欽先一步開口:“情況如何?”
“人早就搬離,把樹移開就行。”
越欽沒有多說,一副馬上就乾的表情,人已經上前,和其它人一同抓著樹乾,開乾前看了棲樂一眼,什麼都沒說。
棲樂卻明白,他是讓她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