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欽轉身,後麵是靜謐的言冬街和十幾具屍體,他們早晨踏過的落葉由黃轉紅,同樹枝上的渾然兩樣。
這是銀杏葉,青甲衛將屍體一拖走,言冬街上銀杏葉再一次被染紅。
越欽放下青弩,屈膝蹲著,滿眼破碎,剛要抬臂去撫摸棲樂慘白的臉,還未碰到,就收回血跡斑斑的手,被棲樂攥住:“不臟。”
他眸光低垂,那顆沉澱許久的淚珠,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滑出眼眶,落在棲樂的手背,溫溫的,暖暖的,侵入肌膚,侵入心底。
棲樂凝視著他,安慰道:“越欽,彆傷心,我隻是打累了。”
越欽複又抬眸,睫毛長長還是掩蓋不住裡頭的悲傷和懊悔:“你不怪我嗎?總是來遲。”
他已經做得很好,若非棲樂過於自信,調走守在這裡的青甲衛,也不至於將自己陷入陷阱。
說起要怪,其實該怪自己。
棲樂綰了綰散在他前額的青絲,柔聲道:“不遲,比上次早,幸好你剛剛及時阻止那要命的一刀。”
“我知道,那一刀你能躲開。”
越欽握著棲樂的肩膀,就那樣輕輕一帶,整個人都被他環入懷中。
風中還在飄著新的銀杏葉,越欽貼著棲樂的耳畔,聲音哽咽:“你可知,看到滿地屍體時,我有多害怕。”
“從沒有這般害怕過。”
棲樂能感受到他所謂的害怕,直到現在他渾身還在顫:“彆怕,我不舍得留你一個人在人世。”
“要不,你先抱我回去,地麵很硬。”
越欽輕輕放開她,盯著她身上的白色外衫,從那暈開的血跡一點一點尋找,棲樂摁住他的手:“沒受傷,就是打得累,動不了。”
“隻是可惜你給我買的衣裳,你看像不像雪中林檎花。”
“一點都不像。”越欽說完,提聲吩咐,“希夷,回安寧館備水。”
越欽動作輕緩地將人抱至馬上,棲樂拉了拉他的袖子,指向不遠處牆下蜷縮的孩子。
越欽無奈又道:“把他也帶上。”
棲樂靠著越欽的胸膛,沾著血漬的衣角在風中微動,緩緩說道:“越欽,騎慢一點,我們說說話。”
越欽說完,在馬耳朵旁輕輕說了一句話,於是馬便慢慢地往前走著,很是穩當。
這會越欽才摟著她問:“說什麼?”
“要不你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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