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張簷靠著牆,兩手抱胸衝向昀一笑。
向昀神情自若,並未有什麼特彆的反應,張簷挪步靠近她:“今日是隻送邸報,還是要談?”
向昀將手中邸報塞到他手中:“你去送。”
“他不會連人帶邸報全都扔出來。”張簷玩笑道。
向昀不禁道:“你冷嗎?”
霜降已過去幾日,加之天色黯淡,微風不停,是比往日冷了一些。
他們星次台風裡來雨裡去慣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張簷沒有悟出來,向昀解釋:“既然不冷,你的話怎麼這般冷?”
拐著彎罵人?
“不是——。”張簷後麵的話,因她拾步而去,並未再說出來。
趕鴨子上架,張簷一股腦走了進去。
姚效倒的水,恰好濺在他的腳下,冷水在袍角漸漸暈開,水中放了艾葉,張簷打了一個噴嚏。
“張大人彆見怪,適才沒看清楚是你。”
張簷撣去袍上的水,麵前的人也並沒有那般如枯井,他有鮮活。
登時,張簷“嗬”了一聲:“縱然如此,也無法證明是意外。”
姚效轉身往屋內走,神情淡漠:“我不屑證明。”
張簷提袍拾階追上他,將一疊邸報塞給他:“越星紀給你的。”
姚效手一張,邸報吹得滿地都是,它們翻來覆去,也不知自己會被風吹到哪裡。
“你——。”偏偏他麵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張簷惱怒,一甩袖子,“算了,跟你叨叨也無用,木頭一般。”
姚效看著張簷氣衝衝的背影,他眼底沁出一絲惶然,緩緩屈膝,撿起其中一張,也撿起他寥落的過往。
上麵載著學院書籍,是他入仕接的第一個活計,起初吏部眾人並不看好,一經試點群情鼎沸,為書生所酷愛。
隻是少有人知道出自他手。
關於這一點已經無甚重要,如今已經被新書籍替換。
一朝換儘,若非看到這張邸報,他的一些記憶都快要模糊,上頭沒有一個字寫他,可字字都是他的心血,他也曾參與過這樣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一道水花就這樣晃了過去。
他握著邸報顫了顫,高閣轟塌,懸置高閣的往事,就這般如冰雹一般,砸了下來。
模模糊糊中,他看到吏部的那個少年。
那時,是真好啊。
一江晴嵐,一段秋光載著姚效最大的熱衷走到吏部。
“你就是姚效?”
“是,利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