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裡,我費儘心神思索了各類驚喜,然後,又挫敗地在清單裡的“驚喜”上劃下了“此路不通”的劃線。
自從意大利之行結束以後,我基本搭建完成了團隊雛形。異能力再度投入到工作、以及處理病患、各部門的交際、卷宗整理、上書報告……雖然事情更多更繁雜了,但效率卻比之前要高上許多,時間反而盈餘了下來。
於是,我順理成章地開啟了另一項目——止痛藥的升級版本。多虧了之前青年會找來的醫療資料,讓我有了許多靈感。
但是,它也不足以作為生日禮物。
又是一條被淘汰掉的計劃。
“從荷蘭空運三車鬱金香?在意大利上空放一晚上的煙花?買下橫濱街頭所有的繃帶……等等,太宰先生真的能夠用到這麼多繃帶嗎?”
茶水間裡,再一次響起了小鬆杏不可思議的聲音:“……早川小姐,您認為‘投其所好’是一個行不通的主意,所以決定‘從自己的喜好出發’……嗯,怎麼說呢,但是這些……即使是早川小姐您,也有如此……如此可愛的一麵啊。”
吐槽欲快要收不住了吧,杏。隱去的詞句絕對是礙於“眼前的這位是上司,所以還是不要去吐槽為妙”之類的心態。而且最後那個詞絕對不是“可愛”什麼的。
我不自在地喝了一口紅茶:“我已經知道不靠譜了,杏。”
“其實……”
我猜小鬆杏想說“其實也沒那麼不靠譜”,但她大概覺得實在說不出口,所以還是把這句話咽了回去,轉而問我:“早川小姐往年都送過什麼呢?”
我順著她的話認真回憶了一下,如果算上之前在津島家的禮物……
“硯台、藍寶石。還有……”
我一樣一樣數給她聽:“袖扣、書籍、畫作。諸如此類的。”
“誒?這些禮物不都是很好嘛?”
“不一樣。”我搖了搖頭。
“不一樣嗎?都是過生日呀,太宰先生依然還是從前的太宰先生,”小鬆杏不解地問道:“哪裡不一樣呢?”
她的問題將我問住了。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覺得太宰的十七歲格外不一樣……是因為這是再度重逢後的、他的第一個生日嗎?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篩選掉的清單上記錄著二十幾份禮物,小到遊戲機、螃蟹大禮包,再到荷蘭的鬱金香、意大利的煙花。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送什麼都不太合適。
“我其實也不知道哪裡不一樣。”我老實答道。
“這樣啊……”小鬆杏摸了摸下巴,說道:“非要說不一樣的話,也許是早川小姐變了許多。”
我頓了一下,“有嗎?”
“有的,有的。”她的眼神遊離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副沉陷在了回憶中的樣子:“從前,更早以前,我無意間經過早川小姐辦公室的時候,還有點害怕您的氣場呢!雖然早川小姐一直很溫柔,但覺得那時候的您是‘完全拒絕和任何人交流’的派係……”
我微微怔忪了一下,小鬆杏說的“從前”,也許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已經觀察到我了嗎?我想道。
“對不起,會不會冒犯到您,”她突然止住話頭:“但我沒有彆的意思。”
“……沒關係,我並沒有在意。”
不知為何,我莫名想到了和太宰、和織田先生徹夜長談的那個雨夜。兩年前的我,一定不會如此坦率地說出那些話語。
兩年前的我……那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來著?
其實我也有一些記不太清了。
我放下了茶杯:“也許人總是會變的吧。”
“是啊。”小鬆杏開了個玩笑:“不過,不論人怎麼變化,織田先生也許都不會改變掉每周吃三次辣咖喱的習慣。”
我瞥了一眼掛在牆麵上的日曆,上麵有幾個被小鬆杏圈起來的日期,標記著一行螞蟻一樣大小的圓體字「織田先生外出食用完全不會膩味的特辣咖喱日」。
有機會的話,還真想嘗嘗看,被織田先生奉為圭臬的特辣咖喱是什麼味道。
…
和小鬆杏關於送禮話題的結尾總是會拐到其他毫不相乾的事宜上,於是,太宰生日的規劃一直沒什麼著落。我隻好一邊投身於工作,一邊在間隙裡走神思考。
也許這份偶爾的遊離失神頗有些突兀,我的上司也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在知道前因後果後,他嗤笑道:“……就因為這個?”
“……”我支著頭,再度不好意思地、誠實地答道:“嗯。”
“……實際上,意大利的局勢已經沒有那麼複雜了……”
他一邊掃過藥劑的存量,一邊指揮著下屬搬運,懶洋洋地對我說道:“joshua家族像被蟲蟻啃噬掉了根莖,一夜之間轟然倒塌……嗬嗬,家主和幾個異能力者也被關進了默爾索監獄……隻剩下殘部的幾個小嘍嘍仍在做無用的掙紮。”
我微微怔忪了一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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