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壽辰,眾朝臣攜家眷一同前往悠鳴山行宮為太後賀壽,裴詞安這次隻帶了陸舒容前往。
本來他應該帶上葉芷芙的,既然要通過葉芷芙監視興陽侯府,那麼與她的關係自然就不能太冷。
可葉芷芙仍在禁足當中,裴詞安也並未想著提前解了她的禁足,索性便將一乾妾室留在府中。
寶石藍的馬車中,車簾被掀開一角,陸舒容興致盎然的看著外麵的景色,越是出了帝京,花木越是茂盛,時不時的還能看見隱藏在草間或枝葉當中的小動物,這是以前在現代即便是出門旅行都極少見到的。
裴詞安眼眸輕閉,靠在軟墊上,微微側過臉,恰好看見陸舒容眼睛好奇的睜大,帶著幾分明媚的眼角和嘴角皆稍稍挑起,小扇子一般的羽睫顫了顫,卻蓋不住眸間的明亮。
不似她平日努力做出的端莊持重的樣子,反而帶著幾分好奇和未出閨閣女子才有的天真。
若非她長發盤起,他定會以為身邊坐了哪家待字閨中的千金。
目光忍不住定在陸舒容身上,一時間忘了移開,心頭因著她麵上再次加重的好奇而微顫了顫。
即使他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但也忍不住將身子往她那邊移了移,“在看什麼?這麼著迷?”
衣袍磨蹭著她身上的暮山紫蘆雁纏枝花紋蘇繡錦衣,衣料之間的“沙沙”伴著車輪碾過山間小路的聲音,叫陸舒容頭皮上起了一陣陣的酥麻。
陸舒容直起身子,感到身後一股熱力逼近,忍不住將身子縮了縮,隻感覺身後帶著熱力的身子帶著幾分壓迫感貼上了她的,叫她一時間無所適從。
陸舒容隻覺得喉間乾澀,下意識就要閃避,可裴詞安的手恰恰扶在車窗上,讓她就這樣被籠在他的溫熱中。
不自然的呼出一口氣,這悠鳴山怎麼還沒到啊!
裴詞安垂眸看著那隻原本隨意搭在車窗上的手,現在緩緩收緊五指,纖細的五指如蔥一般,因著用力而指節越發明顯。
唇角緩緩勾起,眸色加深,身子卻又再次向前傾,感到胸前微癢,她纖細的身子在他懷中逃無可逃,裴詞安喉間用力的滾動幾番,壓下那些癢意。
此刻反倒不肯將目光移向車窗外半分,而是定定的落在陸舒容身上,瞧著她努力鎮定又無所適從的樣子,忽然間有些猶豫,也不知要不要收緊臂彎,將她牢牢鎖在自己懷中。
雖然這樣想著,但青天白日的就這樣輕挑,隻怕嚇著了她。
恰恰在這一兩分的猶豫之間,忽然馬車像是碾過一顆石子,車內忽然顛簸一下,陸舒容輕呼一聲,下一刻就被強健的臂彎緊緊環住,整個人像是被綁在裴詞安身上一樣。
“你……”陸舒容忍不住輕喘,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她尚未嫁給他之前,那時他總是……
那些旖旎的畫麵忽然蹦了出來,一瞬間叫她無措的心頭狂跳,忍不住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
“小心些。”眸色如深不見底的幽潭,似要將她吸進最深處一樣。
陸舒容更緊張,他、他不會看些什麼來吧?若真是如此,那她便跳車自儘!
裴詞安喉間的吞咽在馬車中莫名的清晰,試圖讓自己掌心的灼熱退一些,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常,卻難掩沙啞。
扶著陸舒容坐好,自己也恢複了克己複禮的端方君子模樣。
“若想看景色,悠鳴山中的景色更好,且皇家獵場也在悠鳴山中,山中不乏各種奇珍動物,若你想看,到時帶你去看便是。”
陸舒容定了定心神,方才還以為是他故意吃她豆腐,但看著他一板一眼的樣子,倒覺得是自己誤會了他。
“……多謝夫君。”
裴詞安低低的“嗯”了一聲,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陸舒容,展臂摟著她半躺了下來。
“悠鳴山沒有那麼快到,今日起得又早,先睡一會兒吧。”
本來還沒什麼感覺,可這樣被他擁著躺下,又加上馬車輕微的顛簸,倒真覺得有些困意。
緩緩的眼簾輕合,氣息也逐漸沉了許多。
裴詞安看著已經在他懷中熟睡的陸舒容,這才大大方方的將目光落在她臉上,一邊無視心間沒章法的跳動,摟緊了她,唇角微勾,無聲的動了動唇,“可真好騙!”
……
因著太後極喜歡文心蘭,因此悠鳴山行宮中處處擺放著一簇簇金黃色的文心蘭,又是在十月的金秋時節,不僅彰顯尊貴也分外應景兒。
裴懷和裴遠夫婦、還有何氏帶著裴微雲和裴嘉然住在一處,那裡景色極好,也足夠清淨,倒是很符合裴懷的性子。
至於裴詞安和陸舒容被安排在行宮的外殿,因著皇帝和裴詞安本就交好,這次雖然是給太後祝壽,但亦有不少事需要商討,自然是安排在離皇帝最近的地方,也彰顯帝王恩寵。
這次服侍他們的皆是宮裡的內侍和宮婢,連帶著霜兒和瑾兒也緊張了起來。
“此處雖是行宮,但也要守規矩,不若在府裡的時候,你們也要謹言慎行,莫要觸怒天家威嚴。”霜兒和瑾兒連連點頭,這些不必少夫人吩咐她們也會記得,此次除了皇帝和太後,還有皇後和各位娘娘們,否則萬一觸怒了哪位貴人,可是要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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