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馬蹄聲在蜿蜒的山間小路上格外清晰。
幾聲軟軟的鳥鳴,伴隨著晨間的水汽撲麵而來。
此時山間的霧氣尚未散去,陽光亦是懶懶散散的,周圍皆帶著些微的涼意。
“會冷嗎?”裴詞安的披風寬大,恰好將他二人攏住。
陸舒容搖了搖頭,看著他鬆鬆勒著韁繩,身下的馬兒跑得並不快,可陸舒容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他一身血腥之氣破窗而入,她亦被他嚇了一跳。
當聽到他問“我給你一方安穩!你可願跟我走?”時,不知是因著她的攻略終於又前進了一點點,還是終於有人覺得她不再是麻煩,都讓她的心頭狠狠一震。
“我跟你走!”
時至今日,陸舒容都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答應他。
那一日也是她第一次騎馬,身下的馬以能跌斷脖子的速度衝出城門,隨著身後追殺的聲音逐漸趕上了他們,刀劍“叮”“哐”直響,一道道的“水汽”濺在他們身上,他身上的血腥味兒越發的濃重。
她知道他受了傷,受了很重的傷,但他卻依然將她緊緊護住,好幾次險些跌下馬去,都未曾舍棄她。
“害怕就閉上眼睛!我們就快……”
“歲歲、歲歲?”
陸舒容猛地睜開眼,此時馬已經停了下來,裴詞安看著陸舒容有些蒼白的臉色,眉頭微擰,“嚇到了?”
以前帶她離開笑語樓時因為要甩開欲殺他們的賊人,所以能跑多快跑多快,根本就顧及不了她害不害怕。
也許就是在那時,她被嚇到了,隻要是騎馬她就會很緊張,所以即便是他帶著她,她也會選擇坐馬車。
可今日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卻沒想到還是嚇到了她。
“我沒事。”陸舒容揉了揉眼睛,甩了甩腦袋,想要甩掉莫名其妙的記憶。
也許是山間的霧氣讓她如夢似幻的,竟回想到了他們的初遇,“咱們到了嗎?”
“到了。”裴詞安將她抱下了馬,帶著她輕輕一躍,便坐在一根很是粗壯的樹枝上。
“此處是皇家獵場,動物很多,你瞧。”
此時陽光已經穿透了霧氣,一束束的金色光束灑了下來,林間的一草一木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果然,不遠處的大樹旁跑過一隻兔子,再遠一點有一頭鹿,旁邊還跟著一頭小鹿,探頭探腦的樣子,很是可愛。
忽然傳來一聲狼嚎,嚇得陸舒容身子一抖,幾乎就是在同時,被裴詞安穩住。
“狼會來嗎?”
“不會。”裴詞安安撫的拍了拍她,“狼會在更深處,輕易不會來這裡。”
垂眸看了看陸舒容饒有興致的樣子,“要不要獵一兩隻回去,當做戰利品?”
陸舒容看著他從身後拿出弓箭,立刻雙手按了下來,“你乾嘛啊?我隻是喜歡看動物,乾嘛非得抓回去?你們國公府的肉那麼多,吃都吃不完!”
“我們國公府?”裴詞安語氣稍沉,低下頭,晶亮的眸子直直瞧著她,幽深的眸子中,似帶著不甘一樣的逼問。
這就生氣了?
陸舒容咽了咽口水,眼眸一轉,柔軟的手撫上他的胸口,“妾身隨口一說,夫君乾嘛較真?”
他向來是喜歡她的溫柔嬌媚的,隻要她稍加安撫,便無事了。隻是這次卻不肯臣服,“容兒日後還要在國公府幾十年,就算死了,也得入我裴家的墳,難不成即便如此你還是不將國公府當成家?”
陸舒容心頭一跳,這人較真起來還真是難搞。隻好努努嘴,做出委屈的樣子。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既然嫁給了夫君,國公府自然是我的家,可是說到底,裴家終究是裴家人的,媳婦兒總歸是外人。”
見裴詞安欲說什麼,陸舒容急忙伸出兩指按住他的唇,“那夫君,若是以後我在府中受了委屈,或是被人欺負了,你可會幫著我?可會為我做主?”
裴詞安眉間微擰,抓下她的手,“若錯不在你,自然會的。”
“嗯。”陸舒容滿臉欣喜的點點頭,柔順的依在他懷中,直到感到他環住了她的身子,這才無奈的撇了撇嘴。
這鋼鐵直男,在現代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忽聞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陸舒容詫異的抬頭,見著裴詞安難得一臉尷尬,忍不住彎起唇角,“夫君餓啦?”
裴詞安躲避著她帶笑的眸子,胡亂的點了點頭,“快點回去……”
“先用這個充饑好了。”陸舒容從懷中拿出用帕子包好的幾塊糕點,拿起一塊塞到裴詞安嘴裡,“咱們未用早膳,妾身也是怕夫君餓肚子,才包了幾塊。”
裴詞安不複平日吃東西的斯文,一口咬掉了半塊,這點心雖有些失了水分,但卻分外可口。
還不忘放一塊在陸舒容手上,“你也吃點,莫要餓壞了。”
陸舒容搖搖頭,此刻正是她拉好感的好時候,好感越足才能讓他日後不至於忘了她這個賢妻!
就讓他看看他的好妻子是如何舍己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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