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正低頭打著算盤,忽而一隻毛茸茸的手伸了過來,楚薇反應極快的抄起算盤擋了一下,後退數步,恰好靠上櫃台後的架子。
陸舒容不覺抓緊了窗棱看著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晃了晃,看著沒有落下來,也跟著鬆了口氣。
卻見那個粗魯男子整個人半趴在櫃台上,原本黝黑的麵色因著醉酒而黑紅黑紅的,裂著嘴笑得十分猥瑣,口齒不清的混說著什麼,伸著手想要去碰楚薇。
“嘿嘿嘿,小美人兒……”
“哎喲,這位爺,您這是乾什麼!”小二剛端著菜上了桌,還未反應過來就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這才用托盤一拍大腿,他們五味閣的掌櫃被人調戲了那還了得?
但看著那人五大三粗的,胳膊、腿上都是結結實實的,不禁心生怯意。
“太過分了!少夫人,咱們報官吧!”瑾兒站在陸舒容身邊,氣憤得兩眼瞪得圓圓的,捏緊了拳頭,恨不得下一刻就衝下去。
陸舒容眉頭緊皺,恰好被袖子遮住的手也緊握成拳,卻忽然雙眉一展,攥緊的五指忽然間鬆開來。
“等一等。”
“可是就這麼看著楚姑娘被欺負?”
瑾兒不甘的咬著唇,她自然是相信少夫人不會讓楚姑娘受欺負的,可仍想做些什麼。
“少夫人自有安排。”霜兒隨著陸舒容的目光看去,拍了拍瑾兒的肩,下一刻就見著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一隻腳剛踏進五味閣便摔了手中的食盒,衝上來狠狠推了那男人一把。
醉漢被卓孟元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終究不是吃素的,爬起來就提起卓孟元的腰來了個過肩摔。
陸舒容不禁睜大了眼睛,心中連連歎氣,本想著英雄救美的,誰料英雄終究是柔弱了些。
“瑾兒,去報官!”陸舒容這才提裙出了雅間。
瑾兒急忙應了跑下樓,讓店裡的小二去報官。
十昶街是帝京的主街,衙門離這裡並不遠,所以來得也快。
陸舒容順手抄起一個茶杯,在還有幾級台階的地方往那兩人身前一摔,厲聲道:“放肆!天子腳下,法理昭昭,豈能由得你胡來!”
隨著茶碗碎裂聲音,越發襯得她的怒容冷冽威嚴。
其實她本可以搬出國公府的名號,但五味閣的名聲好不容易好了些,她也不想因著這事兒讓食客再次覺得五味閣背靠著國公府來壓人。
陸舒容看了眼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卓孟元,看起來甚是可憐。不過卓孟元一個讀書人,論拳腳力氣,自然是比不過這樣的彪型大漢。
便向愣在一旁的小廝吩咐,“還不將人帶下去上藥!”
“楚薇你也先去吧。”
“不行!”楚薇這才急忙用鑰匙打開了前台小門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下,對著陸舒容道:“少夫人既然將五味閣交給我,遇著事兒怎能躲起來?”
陸舒容本以為這事兒定將楚薇嚇得不輕,誰知她還是如此鎮定又有擔當,忍不住讚賞的點點頭。
卓孟元見楚薇不肯離去,腳跟一轉擋在楚薇麵前,“此乃國公府的鋪子,哪裡由得你胡來!”
誰知那醉漢看著陸舒容,不僅沒被震懾住,反而笑得越發下流,“嘿嘿嘿,這五味閣的美人兒還真多!原來裴國公府的少夫人冠絕帝京是真的啊!”
陸舒容聽著這話,眉間一緊。原以為這人是外地來的,誰知他竟清楚的知道這裡是國公府的地方,知道她是裴詞安的妻子,卻還敢胡來?
哼!是蓄謀已久還是另有企圖?
見著那人欲上前,陸舒容眉間緊緊一擰,楚薇和霜兒立刻擋在身前,其他的人雖然害怕,但傷了少夫人的罪責他們可擔當不起,於是一個個立刻抄起家夥都圍了起來。
誰知那人並沒有預想中的繼續耍酒瘋,而是丟下銀子立刻就跑了。
“少夫人,楚掌櫃,你們沒事吧。”
衙門的人聽著是五味閣,一路跑著來,隻是仍舊晚那醉漢一步,但還是做了記錄,剛才縮在角落的食客們才紛紛重新坐了下來。
“今日真是對不住,讓各位受驚了,為表歉意,楚掌櫃,每一桌都送一壺羅浮春,再送一盤金絲酥雀給大家壓壓驚。”
陸舒容話音一落,立刻迎來食客們一陣恭維,陸舒容隻是笑笑,又轉向楚薇,“嚇到了吧?這事兒經常發生嗎?難不成要增加些守衛?”
“少夫人不必如此,若真增加些守衛,反倒不敢有人上門了。再說做生意嘛,這館子裡吃吃喝喝,難免遇上這事兒,不是大事兒。”
楚薇一麵扶著陸舒容坐下,一邊吩咐人收拾乾淨,“他們隻是借著黃湯發瘋,光天化日的並不敢真的做什麼,少夫人放心。”
陸舒容笑笑,見著卓孟元已上好了藥,唇角一彎,又安慰了楚薇幾句,便帶著人離開。
“裴少夫人。”
馬車剛打了簾子,便有一管家模樣的人上前來,很是恭敬道:“小的乃工部尚書秋大人的管家,上次世子宴請之時,知道咱家老爺閒暇時喜歡與人手談幾局,特地尋了冷暖玉棋子來。這不,我們老爺今日府中新得了上好的墨硯和宣紙,還有幾條極好的蘇繡帕子,特地讓小的送來,以作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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