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女醫估算的日子差不多,隻不過稍稍晚了幾日,
且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因此秦紅螺發動的時候並沒有多麼的著急驚慌,至少顧青蘿生產時那樣的動靜是沒有的。
消息傳到挽月閣的時候,裴詞安和陸舒容正在用飯,陸舒容眉間一擰,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正欲放下,卻被裴詞安握住手腕。
“不急,吃完了再去。”
“可那是你……”陸舒容說著,看著夾到自己碗裡的一塊魚片,稍稍怔愣片刻,還是繼續用起了飯。
隻是仍忍不住悄悄觀察著裴詞安,看著裴詞安眉眼不動的吃著東西,忽然有些疑惑。
怎麼他的第一個孩子,還不如他吃飯重要?
秦紅螺在他那裡不是特彆的嗎?
總不能因著那孩子不是嫡出,他就這樣漠不關心?
不應該啊,這人雖然對情愛這事兒基本沒有心,可對手足親人還是很看重的,更何況是他自己的孩子。
陸舒容一邊想著,味同嚼蠟,忽然見-裴詞安放下碗筷,自己也急忙跟著放下。
“罷了,還是去看看吧。”牽起陸舒容的手,裴詞安無奈的笑笑,“否則你這飯是吃不好的。”說著又吩咐小廚房備著吃食,待他們回來時再做來吃。
當聽濤苑得了消息,何氏笑笑,“你大伯母期盼的孩子終是要出生了,隻可惜這孩子不是托生在你們大嫂的肚子裡。”
“怎麼說?”顧青蘿自小便是獨女,受儘寵愛,對於她而言,父母對於子女自然是沒有不愛的,自然也無法理解庶出的處境。
裴硯修正拿著撥浪鼓逗著女兒的手忽然一頓,片刻之後又搖了起來,不再插話,隻是撥浪鼓的聲音緩了些。
“若是女孩兒還好,在家中除了吃穿用度有些區彆,但若論教養什麼的,區彆不大,也可以跟著嫡女一同學習。但若是嫁人,難免有人會在意嫡出庶出。”
何氏淡淡一笑,她自己本就是庶女,隻因著當時裴家是寒門,這才有了這門婚事,誰知她如今卻是眾姐妹中嫁的最好的一個。
“若是男孩兒,庶子不能繼承家中資產,隻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掙個前程。但若能討得父親和嫡母歡心,相幫一二也不是不可能。”
顧青蘿一愣,對著裴硯修道:“原來是這樣。”說著看了看裴硯修,“我原以為即便是庶出,男子仍要比女子好過些,如今看來卻是反過來的,硯修?”
“啊?哦!”裴硯修如夢初醒一般,連連應道:“嫡出庶出的與咱們可沒有什麼關係。”像是想證明什麼一般,急忙握住顧青蘿的手,“咱們隻有嫡出。”
“嗯。”顧青蘿點點頭,麵上有些紅,“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個兒子,我、我一定會給你生下兒子。”
裴硯修一愣,忽而麵上有些緊繃,“什麼兒子女兒,我不介意,咱們的孩子,每一個都是好的。”
二人正說著,忽然就見著一個嬤嬤端著一盤子紅雞蛋笑著道:“咱們秦姨娘為世子生了個大胖小子,夫人高興得跟什麼似的,特命奴才送來這紅雞蛋。”
“如此可是大喜。”何氏命人接過,“煩請嬤嬤回大嫂一聲,我這就過去給大嫂道喜。”
何氏淺笑著,拿了一吊銅錢給給嬤嬤。
嬤嬤喜笑顏開的接過,這才退了下去。
“去,將我定的平安扣拿來。”杜氏說著,整了整頭發和簪子,“這本是我給你們大嫂的孩子準備的,誰成想那孩子是個短命的,如今便給了那孩子吧。你們也跟我一起去給你們大哥道喜。”
“第一個孩子就是個兒子,即便是庶出也是喜事。”
顧青蘿將孩子交給嬤嬤,又細細叮囑了幾句,這才與裴硯修一起離開。
“你說大嫂會不會將孩子抱過來養?唉,養彆人的孩子,生母又在,終究是難辦的。若換做是我,根本就不可能讓秦氏進門,大嫂還親自接了回來。”
裴硯修一聽,手上忽然一抖,心中像墜了秤砣一般,不敢再多說,隻得不斷道:“我與大哥不同,我、我心中隻有你。”
“你在外麵說這個做什麼!”顧青蘿羞澀的咬了咬唇,啐了裴硯修一聲,“都當父親的人了,怎麼還這樣不知羞。”
秦紅螺一舉得男,之前憋在心裡的氣像是一瞬間發了出來。就連這段時間不怎麼關注她的杜氏也笑盈盈的送來好多東西。
“你瞧,這孩子長得多俊俏呐,簡直跟淮之小時候一模一樣。”周氏送的東西雖然一般,但嘴上連連誇讚不停。
杜氏自然是十分受用的點點頭。
“淮之,還愣著乾什麼,快來看看你兒子。”
杜氏招呼著兒子,卻見兒子站在三兩步之外,隻是負手在身後,神色淡淡,卻也未曾有伸手抱孩子的意思。
秦紅螺剛誕下孩子,麵色蒼白的咬了咬唇,不住的打量著裴詞安,不安的抓緊了被子。
陸舒容看了眼身旁跟木頭一樣的裴詞安,心中更是疑惑。他隻是冷心冷情的,又不是傻,即便是再不願的事,再不喜的人,麵子上還是過得去,怎的今日這般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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