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容聽著周氏的話,心頭重重一跳,臉上微變,幸好手被裴詞安重重的握住,這才及時止住了麵色,叫旁人無從發覺。
裴詞安隻是眉頭微擰,看了眼周氏,又看了眼自己的三叔裴遠,“三嬸這話可有思量過?這話既然出口,真也好假也罷,日後我們與三房注定要疏遠!”
“無知婦人,胡說什麼!”本來是裝作事外人的裴遠立刻急急甩袖,“我裴家的孫媳,豈容你汙蔑!”
裴遠雖然自小不學無術,但也知今日的他們全是仰仗大哥和二哥,特彆是大哥,若真是因著這事兒得罪了大哥大嫂,隻怕今日之後便會被趕出國公府,即便是母親說話也不見得管用。
裴懷卻是沉穩得端著茶盞,裡麵的茶水竟是動也未動,抬眼看了看裴詞安眉間的褶皺,心中冷哼一聲,小子還是太年輕!連這點兒事都經不住!
“老三,三弟妹是你媳婦,也該約束一二才是。”裴懷淡淡開口,像是在說這茶水有些涼了這樣無關緊要的話。
裴遠看了眼周氏,重重低哼一聲,“這等潑婦,我早看她不順眼,成日裡弄得府中雞飛狗跳的,實在礙眼!該休了才乾淨!”
此話一出,裴衡玉和周氏齊齊看向他。
周氏不可置信的道:“你、你個老不死的說什麼!”
“說我要休了你!潑婦!”
“你……”周氏瞪大了眼睛退後兩步,看著一直安靜的裴衡玉,“玉兒……你也不要娘了嗎?”
裴衡玉動了動嘴,很是抱歉的看了母親一眼。他又不是無知小兒,堂上這等氣氛他自然知道不該開口,隻能低著頭向後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好!我的好丈夫!好兒子!”
周氏像是瘋了一般指著裴遠父子大笑,更是手指發顫的指著裴衡玉,“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為了生下你,連命都不要了,哪一份心思不是為你?誰成想如今竟養了個白眼狼!”
瞬間什麼都豁出去了,衝著裴詞安和陸舒容怒吼道:“你以為她是什麼冰清玉潔的玩意兒?告訴你,在你之前,她不知被多少男人睡過了!”
“去,把花嬤嬤帶上來!”看著自己的婢子動也不敢動,周氏宛如瘋了一般,狠狠推了一把,怒吼道:“去!我叫你快去!去!”
那樣瘋癲的樣子,嚇得人心惶惶,一時間竟誰也不敢出聲。
裴詞安看著周氏,冷著眸色將陸舒容往身後拉了拉,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周氏的目光。
那婢子被嚇得雙腿發軟,一瞬間連禮數也忘了,急忙忙半跑半爬了出去。
陸舒容看著裴詞安緊握自己的手,隻感覺自己的心跳猛的一停,整個人微微有些暈眩,指尖不自覺動了動,手卻被再次握緊,叫她心瞬間一安。
忽然感到一道目光,卻看到陸舒顏眼睛發紅的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死咬著唇。
陸舒容唇角一勾,順勢看到了葉芷芙和秦紅螺皆向她這邊望來,隻是她麵上卻如同看笑話一般,嘴角輕蔑。
剛收了心思,忽然心頭重重的跳起來,想到周氏方才的話,笑語樓、花嬤嬤,瞬間隻感到胸中焦躁,手心微微的出了汗。
“花嬤嬤、花嬤嬤帶來了!”方才那婢女氣喘籲籲的,陸舒容心上一緊,直直的向門口望去。
不過不到兩年,這老鴇更富態了,麵上的皺紋多了起來。陸舒容眸色一暗,本能的厭惡。
這人,慣勢力的!向來有奶便是娘,若是周氏給夠了銀子,即便她從未在笑語樓,也會睜眼說瞎話!
陸舒容忍不住抬眼又看了花嬤嬤一眼,恰好與花嬤嬤的目光對上,更讓她心中一沉,像墜下無底洞一般。
花嬤嬤經營笑語樓多年,向來是迎來送往的一把好手。見著這陣仗,立刻跪下來先向老夫人道了萬福,接著向各位老爺夫人請安。
老夫人看著麵上帶著笑意的花嬤嬤,她向來是看不上這等煙花柳巷的女人,極清楚的冷哼一聲,微閉雙眸,隻作不見。
“我且問你,這人你認不是認識?”周氏也不拖延,伸出一指直直指向裴詞安身後的陸舒容。
裴詞安亦將陸舒容自身後拉出來,讓她大大方方的站著。
“花嬤嬤是吧?不妨仔細看看,她可曾在你那裡待過?”裴詞安眸色淡淡,眉間帶著被侮辱的輕皺,嗓中是不可避免的厭惡。
“若她以前真的在你那裡待過,不得隱瞞!否則,刑部可不是吃素的!”
裴詞安說著,鬆開了陸舒容的手,雙手背在身後,向後退一步,眸色玩味。
周氏聽著,眼中不掩興奮。看吧,她就知道沒有男人不介意這個!
同樣抑製不住興奮的還有陸舒顏,連呼吸都變得極其小心,緊抓著帕子,掌心的細汗皆沒入絹帕之中。
“是。”
花嬤嬤這才敢抬起頭,直直打量起陸舒容,目光在她身上巡了一圈,這才道:“這位夫人這般富貴,小的那裡怎有這樣的神妃仙子。”
周氏聽著,忍不住皺著眉,怒道:“你明明說你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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