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陸舒顏說完,就被裴詞安拉起來扯到一邊,跨過門檻兒站在陸舒容麵前。
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邊拉了拉,陸舒容看著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溫熱,心中驀然一跳,叫她有些無所適從。
“作為男人我是極好的?”嗓音低沉,卻異常清晰,卻帶著讓人讀不懂的玩味。
陸舒容麵色一變,抬眼看去,他眉骨低低,眼角劃過一絲幽暗,掩住的眸中溫潤的光華,微攏的眉間透著一股沁骨入髓的冰涼。
陸舒容眸色有片刻的躲閃,本能的掙紮了下,卻覺得被抓得更緊了。
裴詞安上前半步,又湊近了她,二人的衣衫緊緊的相貼著,甚至能感受到他越來越沉重的鼻息。
陸舒容不覺看著他近乎完美的五官,配上麵上的清冷,隻叫她覺得這人怕不是冰雪為骨玉為神?
可即便是這樣一張絕佳容顏,在這樣的時刻,仍叫她尷尬又害怕。
“夫人,為夫在問你話呢。”握住她手腕的修長五指又使了些力,卻在看見陸舒容微皺的眉眼時不自覺的放鬆了力道。
陸舒容抿了抿唇,瞧著他大有她若不回答,便站在這裡直到天荒地老的氣勢,隻好道:“不管是作為男人還是丈夫,夫君自然是極好的。”
“詞安哥哥……”
“你彆說話!”
即便是在他的逼迫下,陸舒容的誇讚仍能撫平他的不悅,可生生就被陸舒顏打破。
裴詞安眉間冷冽,目光仍是緊鎖在陸舒容身上,對陸舒顏冷聲訓斥,卻是一個眼神也不給她。
“若我真那麼好,為何容兒作為妻子,不肯用我的錢財,莫不是嘴上叫著夫君,實則把我當其他男人?”對於這一點,他在看到賬本時便耿耿於懷到現在。
“我……”陸舒容一時語塞,卻被裴詞安猛地抱起。
“夫君!”陸舒容嚇得急忙摟住他的脖子,抬眼卻見裴詞安麵上的冷硬稍稍軟和了些。
“說了,叫我‘淮之’!”說話間抱著陸舒容就出了浣溪院。
“夫人好好的給我解釋解釋,為何你身為我的妻,卻不肯用我半分銀錢!”
說著稍一停頓,“陸舒顏,容兒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姐,你都能如此,平日裡的那副良善柔弱竟能裝這許多年,也算你厲害!自今日開始,降為良妾!”
“什、什麼?”陸舒顏沒想到裴詞安會如此,一下子從側室降為良妾?!那怎麼成?
她好歹也是正經的千金,豈不是和那兩個婢子一樣?
急忙追出去兩步,險些讓門檻絆了腳,“詞安哥哥,此事與我無關……”
“無關?”裴詞安冷笑一聲,“無不無關我能不知?真當我黃口小兒那麼好蒙騙!”
被抱在懷中的陸舒容抬頭看著裴詞安,他明明是這樣的清冷涼薄,可她為何……
握著帕子的手不覺撫上心口。
這一晚上,國公府不少人都看見,世子大大咧咧的將少夫人抱回挽月閣。
這一晚,挽月閣燒著熱水的灶火就沒停過。
隔日陸舒容睡得很沉,連裴詞安什麼時候起的都不知道。
等陸舒容好不容易揉著腰從床上坐起來,端上來的早膳也已經變成了晌午飯。
“世子專門吩咐小廚房做了紅薯南瓜粥和水晶蝦餃,知道您疲憊的時候喜歡吃些清淡的,所以今兒的全是口味偏淡的,世子對少夫人真的很用心呢。”霜兒一邊給陸舒容梳著頭發一邊道。
陸舒容聽到“疲憊”二字,忍不住紅了臉。
“周瑾的案子今兒一早就判了,杖則五十,下大牢整整一年才能放出來,且淪為奴籍。還有幫著周瑾下藥的人也查出來了,是在廚房燒柴火的老嬤嬤,收了周瑾的銀錢。”
陸舒容點點頭,“那人如何處置的?發賣了?”
這已經是裴家對下人最重的處罰,所以陸舒容自然以為是被發賣了,隻是心中仍是不解氣。
雖說到現在都無法分辨到底是他們的原因還是倒黴係統的乾預,但或許沒有他們這一手,她的兒子能活下來也說不定!
那嬤嬤見了銀子眼一紅,心就黑了!卻搭上她兒子一條命!
這樣的人,合該給兒子填命才是!
“被當眾打死了!”霜兒說起來,還心有餘悸。
“聽說今日一早除了近身伺候主子的,其餘的人皆被世子召集在前院,當著眾人的麵直直將那嬤嬤打死,誰若敢不看,也要被當眾打死。他們從前院散的時候,好些人腿都是軟的。”
陸舒容一愣,眸中忽然有些濕潤,但也不再說什麼。
又想到昨日她特地問了花嬤嬤的事,花嬤嬤顯然是認出她與裴詞安了,卻不明白為何收了周瑾的銀錢卻矢口否認。
原來早來裴詞安將她帶回帝京之後,便又去了一趟笑語樓,將關於“初柔”的一切抹殺,更要花嬤嬤三緘其口,否則,不僅笑語樓沒了,連她花嬤嬤下半生也要在牢獄中度過。
隻是原本以為他是個朗月清風的君子,誰知這樣以勢壓人的手段竟是這般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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