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州水軍並不弱,但多年來仍是被海盜騷擾得難安,且頂多與海盜打得五五開,可以說沁州百姓的一半所得皆歸了海盜。
在裴詞安剛來沁州一個月時便已經起疑,且那日海盜先派了幾個細作扮作百姓進城,先是在幾處點了火,而後裡應外合。
從那次起裴詞安便更加確定自己並未多想。
且那次的攻擊,多數集中在他宅子所在的附近三四條巷子,這讓人不得不多想。
所以主動圍剿海盜那次,其實裴詞安並未提前與席禮通氣,而是悄悄上了密旨,請皇上將裴硯修調來,裴硯修和帶來的三十個將士們亦扮作商隊進城,隱於鬨事。
雖說裴詞安不善男女間的蜜裡調油,但引動人心卻是有一套的,一番鼓舞士氣的話,在席禮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便讓將士們恨不得衝出去一雪前恥!
席禮麵上鐵青卻也隻能忍著,且裴詞安速度極快,話音一落便出發,且還時時同席禮一起,讓他想要做什麼也無法。
就這樣打了個措手不及,海盜頭子亦懷疑席禮反水,當即便與席禮廝殺,席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海盜頭子斬殺,以成全自己的忠臣之名。
但這事兒早已被裴詞安的眼線看到,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日金玉賭坊的漏網之魚竟然千裡迢迢逃來沁州,還成了海盜。
正是他們扮作百姓潛入沁州城那日,那人便沒有撤離,而是伺機而動,挾持容兒以求報複。
幸好他提前讓硯修來,這才免了一場浩劫,也保全了容兒母子。
否則……
裴詞安揉了揉眉心,腦海中不斷想象著若那日未成事,他亦舍不下容兒,最後沁州處處爆炸,陷入火海的樣子。
若真是那樣,他也隻能與容兒在黃泉之下再相伴了!
“大人,到了。”
裴詞安點點頭,剛掀開車簾,就見著裴硯修已經在府衙前恭候。
“辛苦你了。”裴詞安點點頭,接過裴硯修手上的證詞。
裴硯修戍邊多年,如何審問拷打,這事兒他很是熟悉,因著邊疆奸細不少,他亦知道該如何讓他們吐出真話,這不,沒一會兒,席禮便招了。
“不辛苦,若非大哥請了密旨,我、我還不知該如何才能再見到青蘿她們母子。”
裴詞安勾唇一笑,知道他們夫妻間的事不是他能插手的,也隻能笑著點點頭。
“還有這個,這是從席禮府中抄出來的金銀財物,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水軍統領,家中竟藏了金山銀山。”
裴詞安粗粗一翻,冷笑一聲,“這些原本是沁州百姓的辛苦所得,讓人將這些東西搬入庫中,正好,這次城裡城外不少地方都被毀,可以做修繕安撫之用。”
裴硯修點點頭,剛欲離開便被裴詞安叫住,“如今青蘿她們母女正住在我那裡,你可要……”
“不必。”裴硯修麵色微白,眉間按捺住幾分,撓了撓後腦勺才道:“青蘿此時必不願見我,我……這樣就好。”
裴詞安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轉身進了大牢,見被綁在木架子上的席禮,一撩衣擺坐了下來。
……
陸舒容自從送了裴詞安出府,微擰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不自覺的撫著小腹,唉,再次有孕,本是歡歡喜喜的事,可奈何她就是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