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大雨。
星歌老板總覺得今天有些安靜。
以往四小隻訓練的時候總是吵吵鬨鬨的,偶爾柏河先生和那個藍頭發的漂亮小姑娘來排練,也差不多都是這樣,隔著牆都能聽到裡麵的動靜。
比如一裡,總是喜歡把排練室的音響調到最大聲,然後彈些需要吉他瘋狂擊弦的曲子刺激外邊的客人的耳膜。
再比如虹夏,明明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小家碧玉一枚,打起鼓來比那些在街邊電玩城裡頭拍洗衣機一樣的遊戲機拍得邦邦響的家夥還要瘋狂。
可是今天那些動靜都沒有了——不是說沒人演奏,而是……很有規律,很有禮貌。
就像一個平時無惡不作的超級惡霸,今天突然看到他在工地裡好好掙錢了一樣荒謬。
有些放不下心,星歌老板放下了手中的記賬工作,打了一托盤的果汁端到排練室門口,輕輕地敲敲門。
“大家練習得怎麼樣?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給大家準備了果汁哦!”
沒一會兒,那個叫做祥子的藍頭發小姑娘打開了門。
“老板,大家訓練沒多久還不至於很累,不過還是謝謝您的關心,果汁給我就好。”
果汁連同托盤都送進去了,唯獨人沒進去。
藏得還挺嚴實。
算了,看祥子衣冠齊整的樣子,也不是在搞什麼不好的活動,那就放任他們自個玩去吧。
另一邊,祥子接過星歌老板的果汁之後,沒有分發給大家,而是端到了角落的小茶幾上去。
因為四小隻因為失誤頻頻,正在相當老實地被柏河三輝訓話上壓力。
“喜多,你手上的吉他是擺設嗎?雖然身為主唱,不需要你來承擔樂隊的主要節奏,但至少你要用你手裡的吉他給自己打節奏標記歌詞吧?鍵盤的節奏你可一直沒怎麼跟上過。”
喜多靠在樺木豎條紋的牆上,情緒因為挨訓有些低落。
“涼,你的貝斯很不錯,但是請搞明白自己的定位。我很開心你為了大家演奏得相當賣力,但是太賣力了。你差點把一裡的風頭都要搶了。”
涼跪坐在架子鼓旁邊,有些發呆地盯著天花板。
“虹夏,你太著急了,我做菜起火了都沒那麼著急過。我記得我強調過這首曲子一定要緊跟鍵盤的節奏吧?連我都不例外地老老實實跟節奏,你卻從某一段開始,幾乎每一拍都搶在鍵盤前麵,怎麼的,要造反呐?”
“嗚……”虹夏一臉歉意地低下頭。
“一裡,真的不能把那個箱子摘下來嗎?戴著那個玩意你怎麼看大家的動作協調大家的節奏啦?”
“實在對不起啊醫生大人,但是還請容小的拒絕。”
看著戴著水果箱子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一裡,柏河三輝歎了一口氣,轉而看向祥子。
“這波你打的也有問題,祥子。”
祥子指指自己,我?我覺著我彈得還挺好的啊。
“對,就是你。沒錯,你是一點失誤也沒有,但是為什麼要畫蛇添足地加那段即興solo呢?”
“一裡因為你彈了些不在計劃裡的東西亂了陣腳,虹夏花了點時間讀譜子確定自己沒敲錯地方才慌慌張張地跟上,喜多更是誇張,直接走音了。”
看到大家都相當低沉,柏河三輝清清嗓子,最後指向了自己。
“以及,我也有問題。”
誒?大家夥都抬起頭來,自個覺得醫生這波拉得還不錯啊,就是……好像沒什麼存在感,似乎是因為……
“因為我一開始就低了兩個調,沒錯吧?”
“所以你們才會感覺到我的提琴一直沒什麼存在感。”
“我都能猜到祥子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增添那一段炫技solo,就是為了給我升調的時間。可以說,我就是上次演奏出現嚴重失誤的罪魁禍首。”
“不過哪怕最後我升調了,突兀出現的提琴也會直接壞掉聽眾的觀感。”
哦,所以說其實大家都乾了?
“所以啊,大家都有失誤很正常,不要灰心喪氣的,都抬起頭來。”
柏河三輝放下手裡的琴弓,一人一杯地分發著果汁。
“都打起精神來,我們才第一次訓練,有什麼問題都是合理的。”
“報告!”涼直直地舉起了手。
“我想要休息一會,出去吃點東西!”
柏河三輝又不是什麼以為難這些小姑娘為樂的變態教師,相當大度地放行了,還掏了五千円給涼:“出去買點好吃的給大家帶回來,剩下來的歸你。”
“還有誰想要去的也跟著去吧,乾些彆的也可以。”
結果就是涼和虹夏買東西去了,虹夏橫刀奪愛把柏河三輝給涼的錢搶了過來,涼隻得跟著虹夏,虹夏管錢,涼則帶著記著大家想吃什麼的小紙條,兩個人挨家挨戶地上街去買。
一裡回到了她的芒果箱子快樂老家裡縮著,隻是蠕動著挨到了柏河三輝身邊。
喜多上廁所去了,雖然柏河三輝看到她帶著手機和自己給的棒棒糖就能猜到,沒半個小時喜多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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