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忙不迭下車去追她:“蘇姑娘,你跑什麼?”
可他終究慢了一步,隻聽蘇月嬌揚聲說:“你根本不是世子殿下派來的人,我不會跟你走的。”
話音未落,那道窈窕的身影便消失在陸續進門的賓客之中。
那人停下追趕的腳步,踮起腳往裡看了看,後退幾步,駕著馬車走了。
蘇月嬌就躲在大堂的柱子後麵,屏住呼吸,一雙機警的眸子悄悄地朝門外張望。
直到確認那人已經離開,長出一口氣的同時,後背冒出一股涼意。
他沒追上來解釋,而是掉頭就走,說明他心虛,更加證明了蘇月嬌的猜測。
他的主子,根本不是段逸辰,而是另有其人。
如果不是蘇月嬌有所防備,恐怕已經被騙上馬車,不知被送到何處去了。
蘇月嬌問了三個問題,那人都對答如流。從他的話裡,她無法辨彆真假。
昨日她確實與段逸辰約好去酒樓,可若是段逸辰臨時有事,改在侯府會合,也不無可能。
無奈之下,蘇月嬌才使出了最後一招,大喊一聲“我知道了”。
如果他真是段逸辰派來的人,必定會追過來,想方設法向她解釋。
相反,若是冒名頂替之人,會覺得她已經識破自己的詭計,不敢再糾纏,隻得铩羽而歸。
蘇月嬌猜的一點沒錯,那人駕車去的地方,就是柳依依的宅子。
他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向李玉林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李玉林用力一拍桌子,怒道:“連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都騙不來,簡直廢物,還不下去領罰!”
那人心裡滿是委屈,直到現在,還是沒想明白是怎麼被她發現的。
明明她問的問題,自己都回答得天衣無縫。
主子正在氣頭上,他哪裡敢開口辯解,老老實實退下了。
柳依依在一旁開口勸道:“蘇月嬌那小丫頭心眼多著呢,一個下人騙不過她,不足為奇。爺快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李玉林一聽,覺得這話也有道理,看樣子,他倒是低估了蘇月嬌的聰慧。
幾次三番出手,卻得不到她,除了恨得牙癢癢,李玉林饞得心裡也直發癢。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能激發他的好勝心,蘇月嬌,走著瞧。
再說段逸辰,原本和蘇月嬌約好一起去酒樓吃飯,可皇帝卻讓他退朝後去禦書房議事。
他擔心蘇月嬌等得著急,就派段勇去戲院告訴蘇月嬌一聲,晚些時候再去接她。
但他不知道的是,當時李玉林就走在他身後,他和段勇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他的耳朵裡。
蘇月嬌也因此差點遭遇危險。
進了禦書房,段逸辰有條不紊地向皇帝行了禮。
皇帝抬手讓他免禮,還賜了座。
段逸辰從容謝過,坐下時不著痕跡抬眸看了一眼,皇帝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似乎心情不錯。
“邊疆傳來軍報,永平侯接連幾次戰事大捷,打得敵人節節敗退,此次戰役,已勝利在望。”
段逸辰的眼中霎那間迸發出喜悅的光,似藏著星辰大海:“恭喜陛下。”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王順也跟著道:“陛下英明神武,治國有方,定能庇佑永平侯凱旋而歸!”
段逸辰不由側過臉去,瞟了那王順一眼。
王順在皇帝身邊服侍多年,深得寵信的原因就是油嘴滑舌,溜須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