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嬌腳步頓了一下,眼下離主屋還有一段距離,她一個姑娘家,雖說練過些功夫,但就這樣把他抬回去還是有些吃力。
不知是不是蘇月嬌的錯覺,她一站住,段逸辰壓在身上的重量好像就減了一些,不像剛剛那樣如泰山壓頂一般,讓她連喘氣都費力了。
蘇月嬌又一想,段逸辰一向不喜歡下人近身服侍,反正也沒多遠的路,倒也沒必要再假彆人之手了。
於是,她搖搖頭:“不必去了,我扶殿下回去便好。”
說完,她又用力將段逸辰的肩膀往上抬了抬,以免他的身子滑下去。
主子的決定,流雲自然要聽從,她將手裡的燈籠提了提,方便蘇月嬌看路。
微風吹來,帶來些許涼意,蘇月嬌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她驚訝地發現,段逸辰也配合地抬腿一起走,隻不過走的不似平日那般端正,有些歪歪斜斜的。
儘管如此,蘇月嬌仍然十分開心,因為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省下不少力氣。
她和段逸辰衣襟相貼,呼吸間能聞到他身上濃厚的酒味,不由暗想,或許裴星漢說他沒喝幾杯,或許隻是推脫的借口。
如果隻是區區幾杯酒,哪裡至於醉成這樣?
或許是酒意所致,他的身子很熱,隔著衣服,蘇月嬌都能感受得到。
他就像一個暖爐熨貼著她,烤的她口乾舌燥,渾身香汗淋漓。
剩下的路不長,沒多久,蘇月嬌就扶著段逸辰進了主屋,把他放在床上。
她重重舒了一口氣,倒了杯水一飲而儘,頓時感覺好多了。
她走回床邊,觀察段逸辰的狀態,隻見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靜靜地垂著,呼吸均勻綿長,好像睡著了。
她心裡不由暗想,這人清醒的時候克己守禮,喝醉的時候也不作不鬨,倒是叫人省心。
“流雲,去端些水來。”
流雲應聲而去,蘇月嬌坐在床邊,幫段逸辰脫下靴子,讓他能睡得舒服些。
她原本還想幫他脫下身上的衣服,想了想還是算了,若是讓他知道,也怪難為情的。
她就這樣靜靜坐著,端詳著段逸辰的睡顏。
沒過一會,流雲就端著水盆從外麵走進來,蘇月嬌拿著帕子用水打濕,就在段逸辰臉上輕輕擦拭起來。
她動作輕柔,隔著帕子也能感覺到順滑的肌膚觸感。
這樣仔細一看,他的皮膚白皙細膩,簡直和牛奶一樣。蘇月嬌放輕力道,還是看見帕子擦過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的紅。
她也沒用多大的力道,他的皮膚怎麼生的如此嬌嫩?
段逸辰衣服穿得嚴嚴實實,蘇月嬌便隻給他擦了擦臉和脖子,還有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
他手指上有一層薄薄的繭,碰到她手上的時候,泛起微微的癢。
擦完夜都快深了,她讓流雲將盆子收拾好,回去睡覺。
蘇月嬌吹滅蠟燭,剛脫下外衣,就聽段逸辰說了聲:“我要喝水”。
她把衣服搭在架子上,摸黑走近桌子,倒了一杯水,拿到床邊。
她摸索著托起段逸辰的頭,又把杯子送到他唇邊,用哄小孩一般溫柔的語氣說:“殿下,水來了。”
黑暗中看不清段逸辰的臉,隻能感覺到他後頸的皮膚似乎在發燙。